新的借口,新的理由,来对付城寨。“那……山哥,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梁文辉虚心地问道,他现在对陈山是彻底的服气。陈山站起身,走到了那块熟悉的黑板前。他拿起一根粉笔,在上面,画下了两条平行的线。“我们要,双管齐下。”他用粉笔,重重地点了点第一条线。“这一条,叫‘民意’。”“我们要趁热打铁,把现在对我们有利的舆论,变成真正的,民意基础。”他的目光,转向一直安静地坐在角落里,用一把小水果刀削着苹果的苏晚晴。“晚晴,这件事,要辛苦你了。”“你父亲在法律界和文化界人脉很广。”“我希望,你能通过他,联系一些有社会地位,有公信力的社会贤达,文化名流。”“比如,大学的教授,教会的牧师,甚至是立法局里,一些同情我们华人的议员。”“我们要组织一场记者招待会。”“让他们站出来,为我们说话。”“质问港府,他们的施政,究竟是为民服务,还是与民为敌?”苏晚晴抬起头,手里的刀停了下来。她看着陈山,眼神里充满了信任和支持。“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她的父亲苏明哲,昨天已经打来了电话。电话里,他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苏晚晴能听出,他语气里那份压抑不住的欣赏和激动。陈山又看向鬼叔。“鬼叔,你还记得,那个洪门的‘裕云山’吗?”鬼叔点了点头,他那张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也透出一丝凝重。“记得。在香港也很有实力,跟很多慈善机构,都有关系。”“好。”陈山点了点头。“你去见一见他。”“告诉他,我想请他帮个忙,也请他出面,支持我们。”“是,山哥。”鬼叔应了一声。陈山又在黑板上,画了第二条线。“这一条,叫‘压力’。”他看着梁文辉。“我们要发起一场,‘一人一元,重建九龙’的募捐活动。”“在城寨,在九龙,在所有我们的地盘上,都摆上募捐箱。”“我们要把港府的打压,变成凝聚我们自己人心的催化剂。”“我们要让所有香港人看到,我们九龙人,不靠政府,也能建好自己的家园!”“高啊!山哥!”梁文辉激动地一拍大腿。“这招既能收买人心,又能实实在在地搞到钱!简直是一箭双雕!”陈山笑了笑。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一直沉默不语,像个幽灵一样站在阴影里的赖狗身上。“赖狗。”陈山的声音压得很低。“你去一趟码头。”“告诉那些码头工会的老朋友们。”“就说,我陈山,请他们也出点力。”“明白。”赖狗的身影,仿佛融入了阴影里,一闪就消失在了门外。“港府想跟我们讲规矩。”“那我们就陪他们,好好讲一讲。”“他们不是觉得,香港很太平,很繁荣吗?”陈山转过身,脸上露出一丝冷冽的笑意。“那我们就让这座城市,乱起来。”“乱到他们坐不住。”“乱到他们不得不低头,来跟我们,重新谈规矩。”王虎第一个站了出来,胸膛拍得砰砰响。“山哥,怎么搞,你下命令!我带人第一个冲出去!”“冲?冲去哪里?砍谁?”陈山瞥了他一眼。“王虎,动刀,是最低级的玩法。”他走到王虎面前,拍了拍他那比石头还硬的胸肌。“我听说,港岛那些鬼佬和有钱人,上班的路,太顺了。”“这样不好,容易脱离群众。”“你去,让他们体验一下,我们九龙的早高峰。”王虎愣了一下,随即咧开大嘴,露出一口白牙,笑了。“明白!”陈山又看向一旁,正用小指掏着耳朵的花柳培。“培哥,我听说最近警署的兄弟们,为了我们的事,加班加点,很辛苦啊。”花柳培懒洋洋地应道。“是啊,山哥。那些差佬最近火气都很大呢,我手下那些姐妹,都抱怨生意不好做了。”“那就让姐妹们,放个假。”陈山淡淡地说道。“去警署门口坐一坐,慰问一下。”“感谢他们一直以来的‘关照’。”一直没说话的崩嘴华,用一把小刀慢悠悠地修着自己的指甲,这时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山哥,你这招太损了。”陈山走到他面前。“华哥,港府的那些大官,白天操心我们。”“晚上,总得有个消遣的地方吧?”崩嘴华吹了吹指甲上的碎屑,眼皮都没抬一下。“庙街,油麻地,旺角。”“晚上要是没了灯火,会很黑的。”“那就让他们,早点回家陪老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