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进去一样。
藤原敬介看着那张图,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不是他们的技术。
那是他们梦寐以求,花了无数资源,却始终无法突破的圣杯。
现在,这个圣杯,被一个他们当成学徒的老头,云淡风轻地,展示了出来。
就在这时,陈山开口了。
“田中先生,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佐佐木先生的死了。”
田中信男僵硬地转过头,看着陈山,脑子一片空白。
“佐佐木先生,是一个正直的,有责任感的工程师。”陈山说。
“他发现了你们技术上的缺陷,并且,他希望能和我们的团队,真诚合作,共同解决这个问题。”
陈山看向藤原敬介。
“可惜,他的想法,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
“藤原先生,你过于保守,听不进年轻人的意见,把他软禁起来,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梁文辉站起来,把一份文件,放在田中信男面前。
“这是我们找到的东西。”
文件里,是一份手写的“遗书”。
还有一个叫‘渡边’的日本设备维护员的全部资料。
“渡边,是你们内部,不希望这次合作成功的人,安插进来的钉子。”
“他的任务,就是破坏合作。”
“佐佐木的真诚,成了他的催命符。渡边动手杀了他,并且布置成意外的样子,试图嫁祸给与佐佐木有过冲突的藤原先生。”
陈山的声音很平静。
“就在今天早上,这个人,在宿舍里畏罪自杀了。”
“这封,是他的忏悔信。”
田中信男拿起那封信,手在抖。
信上的内容,把他所有的猜测,所有的愤怒,都引向了一个早已准备好的方向——日本内部的派系斗争。
藤原敬介不是凶手,他只是一个愚蠢、保守,被人当枪使了的老顽固。
佐佐木的死,成了一个肮脏的内部丑闻。
“技术停滞,项目延误,工程师身亡。”
陈山看着田中信男。
“这一切的根源,是你们的猜忌,和保守。”
“现在,我想问问田中先生,这个项目,还想不想继续下去?”
田中信男沉默了。
他还能说什么?
技术,人家已经破解,甚至超越了。
人命,人家给了你一个完美的,可以对内交代的“真相”。
他所有的牌,都被对方掀了。
“当然想。”田中信男的声音,干涩沙哑。
“好。”
陈山站起来。
“既然想继续,那之前的合作方式,就不合时宜了。”
“技术,我已经有了。合作,可以继续。”
陈山走到会议桌的主位,双手按在桌面上,身体前倾。
“但规则,要改一改。”
他看着田中信男,一字一句。
“从今天开始,A区和B区,合并。”
“所有设备,所有专利,所有技术人员,全部并入新成立的‘和记半导体科技’,由我方统一管理。”
“贵方,以现有的人员和技术,作价入股。”
“占股百分之三十。”
“和记旗下的亚洲发展基金,占股百分之七十。”
田中信男猛地抬头。
“不可能!”
“这是抢劫!”
陈山笑了。
他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
“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拒绝。”
“不过,一周之后,和记科技,会在这里,召开一场全球技术发布会。”
“我们会向全世界宣布,我们独立研发出了下一代DRAM芯片。”
陈山直起身子,环视着会议室里每一个日本人。
“到时候,各位手里的技术。”
“恐怕,就要请市场来定价了。”
会议室里的空气,被投影仪的风扇声搅动着。
田中信男的目光,从那张全新的算法图上,挪到陈山的脸上。
陈山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波澜。
田中信男身后的首席法务官,在他耳边快速说了几句日语。
无非是分析利弊,权衡得失。
可现在,天平的两端,一边是万丈悬崖,一边是别人递过来的一根绳子。
没有选择。
藤原敬介瘫坐在椅子上,目光空洞,看着那张全新的算法流程图,像是在看自己的墓碑。
陈山没有催促。
他坐着,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吹了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田中信男闭上眼睛,再睁开时,里面已经空了。
“百分之三十。”
他开口,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我需要回去商议。”
“我给你二十四小时。”陈山说。
“东京时间,明天下午五点前,我要看到三菱重工董事会的签字文件,传真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