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机勾出来。
别掉地上,别掉地上,别掉地上。
周宴安在心里默念着,小心翼翼地将手机从侧袋里取了出来。
直到手机被放到腿上,他才松了一口气。
用指节划开屏幕,人脸验证后,他点进了微信。
要调出二维码,二维码的图标太小,周宴安点了几次都没有点在正确的位置上。
他有些烦躁的想要把手砸在扶手上,却又强忍着燥意再试了一次。
成功了。
周宴安没去数一共花了多长的时间,过去了多少分钟,他有些高兴的用手背把手机往他大腿的内侧推了推。
不能掉下去,他费了好大劲才拿出来的。
现在可以去找温棠了。门只是半掩着,他有些心急,没有一点点费劲的扒拉而是直接用腿撞开了。
反正没知觉也不会疼。
他原本还好奇温棠为何一直没回屋,可来到客厅找了一圈,竟也没看到她的身影。
温棠去哪了?
“导…演。”他这几年不常与人打交道,开口竟有些滞涩,“温棠呢?”
杨光正忙着指挥工人收拾器材,回头见是周宴安,敷衍地扫视了一圈客厅:“你说温老师啊…应该是已经走了吧。”
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腿脚,手指着后门方向,“前面来了不少温棠的粉丝,闹闹哄哄的把路都堵的水泄不通,她经纪人让她从后门出去的。”
杨光不确定的看了眼手机,又想起了什么,“对了,周影帝,你经纪人马上到了,他说他进来接你,你就别出去了。”
温棠!
温棠!
温棠!
这个名字在周宴安脑海中反复回响。他终于意识到什么——
温棠根本不想要他的联系方式!
她可能此刻正为那晚亲了他的事,感到反胃、恶心!
“周宴安!”陈正小跑进来时,正看见周宴安神情恍惚,夹杂着屈辱与痛楚,用手狠狠捶打着自己毫无知觉的大腿。
他习以为常的把周宴安的手拨弄到一边,手里还拎着节目组刚拿过来的行李箱。
“综艺体验怎么样?”陈正也没指望周宴安能回答他,平日里他说十句周宴安能理他一句都算多,但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看到周宴安痛苦他心里也不好过。
陈正开了辆纯黑色保姆车,就停在庄园正门前。两人离开时,温棠的粉丝早已散去,门前空荡冷清。
陈正嘴没停过。他是个话唠,不管有没有人回应都能自顾自说一天:“周宴安我跟你说,你答应去上综艺我真没想到。”
“我第一次跟你说你都没答应,你二次怎么就答应了?”
“不过因为这事我可被你大哥骂惨了,你说说你什么时候做的心理测试,我怎么不知道你现在有自杀倾向呢?”
“我跟你认识这么多年,前三年都挺过来了,现在要自杀?”陈正不是很相信医生的判断,大有要继续长篇大论吐槽的架势。
周宴安被连人带轮椅直接推上车,手中还紧紧的捏着已经黑屏的手机。
陈正的声音像只嗡嗡不休的蜜蜂,在他耳边盘旋不去,搅得他心烦意乱。
“温棠。”周宴安喃喃自语。
“温棠。”
陈正没听太清,“你说什么?”
“你有温棠的联系方式吗?”
“谁?”
“温棠?”陈正以为自己幻听了,踩了个急刹车停在路边转头去看周宴安的表情。
“你说的是温棠吧?”
“对!”周宴安撑着扶手往前蹭了蹭,腰直不起来,姿势有些别扭地贴在靠背上。
陈正没直接回答有没有,反而担忧地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警惕:“你要她联系方式干什么?”
周宴安沉寂的这三年,陈正借着“捧出影帝”的名头又签了几个艺人,发展得不错,并未完全脱离娱乐圈。
他当然有温棠的联系方式。
但温棠名声在外,爱撩拨男人是圈内公认的。她男友换得又快又勤,还出了名的眼光高。
陈正隐晦地打量了周宴安一眼。
脸和气质都没得说,但是……
他是残疾人。从前再意气风发,也掩盖不了这个事实。
所以应该不会是温棠的菜。
他迅速否定了这个猜测。但反过来呢?
温棠漂亮到早年许多导演都想请她当花瓶。难道是周宴安看上温棠了?
他试探着问了一句,“温棠是不是很好看?”
周宴安还在气闷,一想到那个狠心的女人就眼圈发红,小腿都微微抖动起来。
“不好看!一点也不好看!”
陈正放下心来,以为是温棠得罪了周宴安。他摆出过来人的语气,想劝慰几句:“你觉得不好看就行。”
“温棠可能被男人捧惯了,有些盛气凌人,说话不过脑子。我这两天就联系她经纪人,让她给你道个歉。”
果然有温棠的联系方式。
连陈正都有她的联系方式。周宴安又气又委屈,连陈正都看出了他的不对劲。
“不是?温棠怎么把你气成这样啊!”
“她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