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是含光的个人秀,她只是稍稍调整了姿势,就有一支箭射出,带走了一条又一条鱼的性命。
将闾惊讶不已,她怎么能全部都射中,这光难道没有影响到她吗,她是怎么知道鱼真正的位置的,他们现在在岸边,隔着水看到的都是鱼的虚影,将闾也是凭借精湛的射术,和一点模糊的经验才找准鱼真正的位置,就这样也不能保证全部都射中。
漏壶的水滴了小半,已有一刻,宦者敲了下锣,比试结束了。
到数鱼的时候。
将闾射中十条鱼,含光射中二十三条,至于为什么是二十三条,因为湖中只有这么多鱼,要是还有射中的数只会更多。
含光胜了。
碾压般的胜利。
谁能想到,一个稚子竟然能射过善射的将闾。
就算用弩,那也是一件极为不可思议的事。
要知道就算是秦军想要培养一个合格的弩手,也至少要一两年的时间,而一个百发百中的弩手要花费的时间只会更多。
她今年才五岁呀。
这样的天赋也太让人嫉妒了。
将闾彻底服了:“你胜了。”
怎么她一脸嫌弃,是在嫌弃那把弩吗,这样好的弩也嫌弃,父王给她的可是能连射的弩,这一看就是新制出来的,说不定是迄今为止最好的弩。
含光甩着手,她的手又麻又酸,她再也不想用弩了,也太不舒服了,木头做的悬刀不像青铜做的那样硬,可掰着也很难受。
“将闾,你答应我的,要给我写作业,别忘了。”含光让他别忘记赌约。
将闾愣住,还以为她会说几句自己很厉害的话,没想到竟然说的是写作业的事:“放心吧,我说话算数,会给你写的。”
他反应过来:“等等,你为何不叫我哥哥了。”
他一问这个问题,公子高就憋不住笑了。
如他所想的,含光一脸理直气壮:“我不叫手下败将兄长。”
将闾输了,已经失去了被她称为兄长的机会,输给了她,就是比她笨,她从不叫笨蛋兄长。
公子高总算忍不住了,在将闾冒火的目光中大笑:“看来你也是个笨蛋,将闾。”
现在好了,他不用自卑了,将闾和他一样都是笨蛋。
将闾捏紧拳头,真想将他揍一顿,但想到心中的问题,他硬生生忍住,不再搭理公子高,转头问含光:“你到底是怎么射中鱼的。”
将闾爱射,对学习射术十分热衷,更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找到那鱼的真身的。
“你不知道吗?”含光疑惑,这不是很简单就能知道的事吗,怎么将闾也什么都不知道,他以后给她写作业,不会比她写的还差吧。
“只要是鱼下面的位置就好了。”含光说。
“为什么要射鱼的下面。”
他模模糊糊大概知道往那个方向射射中鱼的概率会高一点,但也只是一个模糊的想法,并不清楚究竟是为什么。
怎么含光就如此笃定。
含光:“因为水会欺骗我们的眼睛。”
他当然知道水上和水下是不一样的。
含光把箭插入水中,水池有一定的深度,她并没有插到底:“你看到了吗,箭弯折了。”
她又把箭拿起来:“但是它一直都是直的。”
她又重新把箭插回去,将闾观察到了其中的变化,箭矢在水下的位置比在水上的位置稍稍靠前,但实际上它并没有真的靠前,是水迷惑了他们的眼睛。
“所以你之前没有射鱼,是在观察鱼所在的位置。”
含光点头:“我不如将闾你善射,自然要好好观察,保证每一支箭都射准。”
“这还是高教我的。”
公子高啊了一声:“我教你的?”
他哪里教过她什么,从来都是她在教训他。
“你今日射柿子,不是会看日光,会感受风吗。”
公子高确实这样做了,但他的那个动作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他已经能娴熟的射箭了,他只是没想到一个短暂的动作她就发现了他在做什么。
“高平时会看天空飞过的燕子,目光会停留许久,所看的方向就是他想要射箭的方向,所以我不会射,但我知道该怎么观察。”
“我什么都不会,那就只能观察,当我把所有的都搞明白,就能把箭射准了。”这不是聪明人会用的办法,但含光只会这样笨拙的办法了。
“你不都是在玩吗,怎么会知道的,难道你一直在看我。”每每公子高去找含光,她不是在拍皮球,就是在数豆子,还以为是不想跟他玩,就一个人坐在门外,看天上飞过的燕子,又觉得这样很无聊,就思考该怎么射中它。
“啊,我以为你想一个人练目力,”含光说,“就像纪昌一样,是成为神箭手必须要做的训练。”
纪昌是飞卫的弟子,为了学习射箭,每日躺在妻子的织布机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来回穿梭的织布踏板,最后练到就算有锥子能刺到他的眼睛也能一眨不眨。
含光以为公子高一个人独坐看天是在练习射箭一道的目力,自然不能打扰他,高虽然不怎么聪明,但好歹也是她的哥哥,他的每一个努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