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祝一凡心湖中掀起惊涛骇浪。张三毛...警局档案里,无一例外不写着他是曾经的湖跺花炮厂爆炸案的凶手,死于狱中。
张明的嘴唇剧烈颤抖,声音破碎得像风中残烛:“他是我的亲弟弟...我入警前,叫张二毛。”他顿了顿说:“我的身份,也许是**发展我为破局者的原因…之一。”
血缘的重量在这一刻轰然落下,砸得祝一凡几乎站立不稳。张明(张二毛)看着视讯里挚友眼中的震惊,惨然一笑,那笑容里包含了太多:失去至亲的痛苦、隐忍多年的仇恨、以及此刻作为父亲不得不步哥哥后尘的宿命感。
“交警11楼档案室的秘密,你已经知晓...鬼市的归墟服务器就设置在这,它被你们一锅端了,我的使命...已经接近完成。”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现在...我真的...无挂无牵了。”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和自嘲:“我也想报警...可是老祝,我不敢赌!当年我弟...也许就是死在某个自己人的出卖下!我女儿的命...可只有一条!”
“好!我知道了!”祝一凡看着张明眼中交织的悲痛、仇恨和孤注一掷,再无劝阻的余地,他猛地一咬牙,斩钉截铁:“一个小时!若你一个小时没回来,没给我报平安!天王老子也拦不住我报警!”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承诺。
张明深深地看了祝一凡一眼,那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有不舍,有感激,有诀别,最终化为一片沉寂的虚无。“老祝,其实,不必...多此一举了。”
话音未落,他已决然挂电话转身。
高大的背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拉得很长,每一步踏在冰冷的水泥地上,都沉重得像走向自己的刑场。都说父爱是世间最锋利的软肋,连最老练的猎人也会心甘情愿踏入亲情的捕兽夹。此刻的张明,既是猎人,更是心甘情愿扑向陷阱的猎物。为了他唯一的血脉,也为了那份缠绕在血脉深处的对兄弟未曾瞑目的血仇。
他的身影迅速融入浓稠的夜色,仿佛被黑暗吞噬。
远处,骤然响起一阵凄厉如野狗呜咽般的警笛声,撕破了寂静。不知是事故中队奔赴又一场惨烈的现场,还是秩序中队在为哪位显贵的行程开道...这城市的夜晚,永远充斥着喧嚣与死亡的回响,而属于张明的悲歌,才刚刚奏响序曲。
祝一凡僵立在原地,指尖冰凉,系统那“凶多吉少”的血色预言和“张三毛”临死时的惨烈画面不断重叠,让他如坠冰窟。
空气中夜来香的香气,此刻闻起来,竟像极了死亡的味道。
2、
鬼市,废弃的海聚汽贸大楼,在月光下像一具被剥皮的尸体,裸露的钢筋如同折断的肋骨刺向夜空。
张明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厂房内回荡,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自己的棺材板上。
“来得真准时,张警官。”高娟的声音从黑暗中浮出,带着蛇类的湿冷:“听说你一向喜欢迟到,现在看来,这个习惯不是不可以改的。”
汽贸城的聚光灯突然亮起,刺得张明眯起眼。高娟翘着二郎腿坐在集装箱改装的平台上,猩红的指甲油在灯光下像未干的血迹。她脚边蜷缩着被胶带封嘴的小女孩,泪水在脏兮兮的小脸上冲出两道白痕。
“爸爸!”胶带下的呜咽像刀子捅进张明心脏。
他向前冲去,四个戴着面具,纹着夜叉刺青的壮汉立刻形成人墙。最前面那个咧开嘴,金牙上反射着冷光:“老张,急什么?高姐还没说游戏规则呢。”
高娟从腰间抽出一把转轮手枪,银色的枪身在灯光下流转着水一样的光泽。她娴熟地甩开弹巢,倒出五颗子弹,然后随意塞回一颗,手腕一抖,弹巢归位时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俄罗斯轮盘赌,改良版。”她用枪管轻敲自己太阳穴,“六发弹仓,一颗子弹。你每回答一个问题,我们就玩一轮。答错了...”她突然把枪口转向小女孩,“就请小公主替你挨这一枪。”
“高娟,你…”
张明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他看见高娟拇指扳下击锤时,转轮顺时针转动了十五度---那颗子弹在第三发的位置。
“第一个问题,”高娟的嘴唇涂得像伤口,“几年前,和你一起来湖跺,混进鬼市的条子卧底,代号‘壁虎’,真名是什么?”
壁虎?!冷汗顺着张明的脊椎往下淌。他盯着高娟的拇指,在脑海中模拟转轮转动的轨迹。如果说真话,女儿会死;如果说假话,转轮可能刚好停在子弹位置。
“顾鸣。”他声音嘶哑,“我表弟,也是我的警校同期同学。”
厂房里突然安静得能听见转轮转动的机械声。高娟的眉毛高高扬起,金牙大汉的嘴张得能塞进鸡蛋。这个答案显然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
“有意思。”高娟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像碎玻璃在金属板上刮擦,“顾鸣被钱鹏派去制造爆炸案,然后被红鼻头灭口,难怪这几年你像疯狗一样咬着鬼市不放,连升迁都不要了。”
她扣动扳机。“咔嗒”,空仓。
小女孩身体剧烈颤抖,尿液洇湿了地面。张明盯着那摊水渍,想起顾鸣最后一次见面时欲言又止的表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