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技术处里那只手上攥着的玩意儿:那个打火机,给我‘请’出来。”
聂风云夹着烟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浑浊的眼珠在烟雾后似乎凝滞了半秒。
费青云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细微的变化,眼中精光一闪,语气却更加蛊惑:“你保我们费氏,我给你一个更加劲爆的信息,关于这鬼市真正的大佬关山的,如何?”
“关山”二字出口的瞬间,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聂风云猛地抬眼。就在这一刹那,他眼底那层常年淤积的令人作呕的浑浊,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强力瞬间涤荡。一丝极其精粹极度锐利的澄澈光芒猝然闪现,快得如同幻觉,却又真实得刺骨。那是一双经历过极端训练、在黑暗中潜伏太久、只为等待特定指令的眼睛才会有的光芒。仿佛一头蛰伏的猛兽,在听到狩猎号角时本能的觉醒,但这光芒仅仅持续了万分之一秒!快得连费青云都以为自己眼花了。
半秒,可能是万分之一秒后,聂风云脸上的肌肉松弛下来,眼中迅速重新被那层混浊的贪婪的雾气覆盖,他咧嘴露出一口黄牙,带着谄媚和急切:“关山的秘密?青云兄…可当真?”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
费青云心中瞬间翻起惊涛骇浪。他脸上的笑容纹丝不动,眼神却锐利如鹰隼,死死钉在聂风云那双刚刚泄露了惊天秘密的眼眸上。这个为了混入鬼市核心不惜自甘堕落、染尽污秽的鬼魅…刚才那一闪而逝的清明,难道是…伪装下的獠牙?不好,若他是一个隐藏至深的…卧底!那这些年,我们都被他给骗了。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费青云的脑海,让他后背攀上一股寒意。他压下翻涌的惊疑,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意味深长地看着聂风云:“聂哥,青云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拿到打火机,关山的惊天秘密…我亲自告诉你。但你记住,”他声音陡然转冷,带着锋利的威胁,“…这东西,必须干干净净地消失。否则,别说关山的消息,我怕你连明天的太阳…”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留下无尽的杀机,“都见不到了。”
聂风云脸上的谄笑更深,连连点头:“规矩我懂,青云你放心!包在我身上!”他掐灭了烟头,搓着手,依旧是那个贪婪油滑的“赤莱芜”模样。
费青云深深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既有试探,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和重新评估。他不再言语,转身走向走廊尽头更深的黑暗,脚步声沉稳,却像是在聂风云心头敲响了无形的警钟。
聂风云独自留在原地,走廊惨绿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微微蜷缩的手指,那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刚才因为“关山”二字而引发的、无法抑制的极度细微的震颤。费青云最后那充满杀意的眼神,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在背上,让他明白任务的凶险已陡然升级。他深吸了一口气,那口空气冰冷刺骨,带着死亡和时间**的气息,重新灌满他的胸腔。他抬眼望向那扇紧闭的技术处大门,浑浊眼底的最深处,一丝极寒的决绝如同淬火的刀锋,悄然凝聚。
门内,是决定命运的证物。
门外,是步步杀机的深渊。
而那只来自四年前深渊的断手,正无声地凝视着这场即将开始的以生命为赌注的黑暗交易。
3、
关子沐背对着入口,凭栏而立,指尖夹着一支燃烧的雪茄,袅袅青烟融入夜色。他刚才离开技术处后收到的情报,让他的心情并非表面那般平静。露台的阴影里,无声无息地多了一个身影。
那是自己的妹妹关青禾。她穿着古典的紫色长裙,身形消瘦,清丽的面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苍白,如同刚从古墓中走出的小龙女。
她的眼神,带着一种洞悉世事却全然不认同的冷漠。
“哥,你果然没死!”关青禾的声音带着一股被欺骗的愤怒和苍凉:“这招金蝉脱壳玩得真溜,还利用我和祝一凡成了你的时间证人。”
关子沐挠头尴尬一笑:“我的好妹妹,不是哥故意要瞒你,而是脱身需要一个契机,那个鬼地方,你真的愿意待下去么?”
“你可以潇洒地走,但是我不可以。”关青禾声音颤抖:“因为我记情不忘恩…”
“记情不忘恩就可以助纣为虐,不分黑白?”
“我不和你吵,你也看到了?”关青禾的声音没有起伏,却像冰棱划过玻璃,“盐渎那边传来影像,让归墟成为神话的‘灵’化形逃离…祝一凡说这形态模糊,却像极了一个人。”他停顿,目光锐利地刺向关子沐,“一个你最熟悉,也最不该出现在那里的‘人’。”
关子沐缓缓转过身,脸上那抹惯常的、掌控一切的冰冷微笑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冒犯的阴鸷。他将雪茄狠狠摁灭在昂贵的汉白玉栏杆上。“妹妹,您的消息倒是灵通。看来鬼市的幽灵,即使退二线了,耳目也从未真正闭上。”
“闭上?”关青禾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带着浓浓的讽刺,“关子沐,你是不是以为我闭上眼,不敲击键盘,就看不见你亲手掀起的滔天巨浪?你利用金平那个莽夫,引蛇出洞?好算计!‘归墟’暴露,‘灵’遁走无踪…这就是你要的‘成果’?!”
“成果?”关子沐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