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若想保全自己,想护住姨娘,就只有靠自己的本事。
思及此,许盈月便嘱咐了沈氏几句,道:“舅舅在外还算有些门路,烦请姨娘帮我托舅舅办件事。”
沈氏本是良家子,她哥哥沈之山虽是闲汉,却不似旁人那般好喝烂赌,而是一门心思地挂念着沈氏和许盈月。
她嘱咐的事,沈之山不过两三日就办妥当了。
于是,就在定国公府即将与许家定下婚事前夕。
许盈月便将这两日熬夜缝制出来的团扇送去了许若月那儿。
她绣技了得,绣出来的团扇精致秀美,左边两边的鸳鸯栩栩如生。
许若月见了爱不释手,笑着对许盈月说:“妹妹真是好巧的手。”
“大姐姐喜欢就好。”说完,许盈月还不忘恭贺许若月即将嫁与定国公世子之喜。
提到婚事,许若月羞红了脸颊,只道:“还没定下呢,可不能将话说的这么早。”
许盈月只笑道:“妹妹只愿大姐姐能与姐夫琴瑟和鸣、恩爱白头。”
这马屁可是拍在了许若月的心坎上。
她将白日里骆氏赏下来的云锦匀给了许盈月一匹,还道:“你也即将出嫁,该做两身漂亮的衣裙才是。”
许盈月面上做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心里却平静无波。
离开嫡姐闺房,她回屋用皂角反反复复地洗着手。
饶是如此,夜里她的脖颈和胳膊上还是冒起了小疹子。
挽星看着很是心疼,道:“姑娘何必赔上自己呢?”
许盈月自嘲一笑道:“整个许家的人都知晓,我与大姐姐都对桃子毛过敏,一个不好就会冒出小疹子来。所以,用桃子来害嫡姐的人绝不可能是我。”
翌日,许若月不过是摆动了几下许盈月送来的团扇,没过多久便觉得脸颊滚烫,手腕上也冒出了细细密密的红疹子。
她吓了一跳,照了照镜子后更是大哭了起来。
骆氏匆匆赶来,瞧见女儿满是红疹子的脸庞,又是心疼又是气恼。
“娘不是叮嘱过你了,这两日不要碰桃子,你莫非是又贪嘴吃了不成?”
丫鬟们跪倒在地,忙替许若月辩解:“回太太的话,大姑娘这两日没吃桃子呢。”
骆氏忙让人去请府医,府医说她这过敏的症状并不严重,想来应该是不小心碰到了一根桃子毛。
没什么大事,休息几日,吃几剂药就能痊愈。
骆氏这才放下心来,又让人去定国公府知会孟氏一声,说下定的事要推迟几日。
她嘱咐着丫鬟们好好照顾许若月,也没想到是有人在故意暗害自己的女儿,自去为了女儿的嫁妆忙碌。
所谓好事多磨,反正她的若月是要有大造化、大福气的。
定国公府的这桩婚事,怎么也跑不脱。
*
如月阁内。
许盈月收到下定推迟的消息,立在窗桕旁盈盈一笑。
她没有露出什么得意之色,反而那双灵巧的杏眸里还掠过些煎熬与忏悔。
平心而论,这些年长姐从未奚落欺负过她。
有时嫡母严苛,长姐还会在一旁为她说好话。
许盈月这么做,是恶人恶念,也是恩将仇报。
可她是一只脚都已迈进了鬼门关里的人,连命都保不住的人,去谈什么良知和善良?
她不想死,她想活着,还想活得体面又骄傲。
这辈子,她也只能对不起长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