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川微微皱眉,看着台上意气风发的林默,眼中疑虑未消。他侧过头,声音低沉地问身旁的长子:“老大,这小子看着岁数也不大,哪来这么多鬼点子?他说的这套,真能在马来实现?”
周敏晨神色凝重地点头:“爸,从国际商业法和金融实操层面来看,完全可行。信用协议受法律保护,只要条款设计严谨,无本并购并非天方夜谭。这种‘协议控制’模式在矿业、能源领域有过成功先例,只是……像他这样运用得如此炉火纯青,并且胆魄如此之大的,确实罕见。”
“我让你查的事,有结果了吗?”周锦川追问,目光依旧锁定在林默身上。
“查了,底子很干净。”周敏晨声音压得更低,“林默,南山大学金融系大三学生,父母是内地小城市的普通工薪阶层,背景简单,社会关系清晰。在他过往的经历里,完全找不到任何能与这种顶级资本运作思维相关联的痕迹。要么,他背后真有一双我们看不见的推手;要么……就只能用‘天赋异禀’来解释了。”
“天赋?”周锦川轻轻哼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你觉得,仅凭天赋,就能精准预判港交所的走势,还能在那种近乎绝境的关头,扛住压力,最终等来那神秘的一万手救援?”
周敏晨沉默片刻,摇了摇头:“这也是我最想不通的地方。那天您为了测试他的真实斤两,动用人脉关系刻意压制港交所股价,几乎将他逼至爆仓边缘。按常理,一个普通学生绝无可能扛住那种压力。可他不仅扛住了,韩数还毅然补仓,更诡异的是,随后就出现了那笔扭转乾坤的一万手买单……时机、力度,都精准得像是算计好的一样。”
“你阿爸啊,坏得很!”旁边的发哥闻言,笑着插话,用他特有的幽默缓解着凝重的气氛,“为了试探未来女婿,连这种招数都用上了。可怜我手里那点港交所股票,也跟着被震仓洗了出去,现在股价起飞,只能干看着喽!”
周锦川无奈地瞥了老友一眼:“赔给你就是喽,咱俩还分彼此吗?”
“诶!这个可是要分的噢,”发哥摆摆手,笑容不减,“亲兄弟,明算账嘛。”
玩笑归玩笑,周锦川的脸色很快又沉了下来。他转向周敏晨,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再试他一次。我不信世上真有毫无根脚的‘天才’。会不会是胡老提前给丫头透了题,丫头又漏给了他?”
周敏晨立刻领会了父亲的意思。他整理了一下西装,从容起身,在逐渐平息的掌声中,走向舞台。
此时,林默刚刚解答完几位年轻一辈关于马来铁矿方案细节的提问,气定神闲。
“林默,”周敏晨站定,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带着耶鲁高材生特有的沉稳与学术气息,“你刚才关于资本运作的见解,确实令人大开眼界。不过,资本终究是工具,最终要服务于实体经济。我有个更宏观的问题,想听听你的看法。”
全场目光再次聚焦。
“请讲,周大哥。”林默微笑颔首。
周敏晨目光锐利,问题直指核心:“众所周知,房地产是许多国家和地区的经济支柱,但其过度发展也极易引发泡沫,联邦国的次贷危机,扶桑国‘失落的十年’,皆是前车之鉴。我们华夏近些年地产行业发展迅猛,房价节节攀升。很多人,包括在座的一些叔伯,都担心我们会重蹈覆辙。你认为,我们华夏的房地产,未来会像联邦国、扶桑国那样,最终崩盘吗?”
这个问题极其尖锐,且敏感。它不仅关乎经济判断,更隐隐触及深层次的体制差异和发展模式之争。一时间,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连胡老也收敛了笑容,静静等待林默的回答。
周锦川更是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林默,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然而,林默的脸上没有任何惊慌,反而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从容和笃定。
“周大哥这个问题问得非常好,也是很多人心中的疑虑。”林默的声音平稳而有力,“但我想说,用联邦国或者扶桑国的模板来生搬硬套我们华夏,本身就是一种认知上的误区。我们华夏人的智慧,我们独特的国情和发展路径,是他们无法想象,也无法复制的。”
他顿了顿,环视全场,缓缓说道:“首先,最根本的一点,在于我们的银行体系。联邦国的次贷危机,根源在于其金融资本的贪婪和无序,银行为了利润可以将贷款发给毫无偿还能力的‘忍者’(o&bp;e,&bp;o&bp;Job,&bp;o&bp;Aet)。而我们的银行体系,主体是国有的,执行的是国家意志,风控标准严格,服务于实体经济和国家战略的大局。这从根本上杜绝了类似‘次贷’这种系统性风险的大规模滋生。”
台下不少老一辈企业家纷纷点头,他们对此深有体会。
“其次,”林默继续阐述,条理清晰,“在于我们政府的宏观调控能力和执行力。扶桑国泡沫破裂后,政府应对迟缓,政策效力有限。而我们呢?当市场出现过热苗头时,限购、限贷、增加土地供应、整顿市场秩序……一系列组合拳可以迅速出击,精准调控。这种‘有形的手’与‘无形的手’相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