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筝誉抬脚往里走,余光看见绿娥的走姿奇怪。
“怎么了?”
“没、没事。”
绿娥眼神闪躲,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周遭还有宫人,李筝誉并未追问,却将此时记在了心里。
一进屋,他就带着绿娥在桌前坐下,“绿娥儿,孤,你不相信孤吗?无论发生了什么,孤都会为你做主的。”
“妾身……”
绿娥抿唇,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殿下,是太子妃娘娘——”
“多嘴!”
铃兰看不下去,张口想要说明情况,却被绿娥厉声呵斥。
只这半句,就足以让李筝誉拼凑出事情的缘由。
他心疼地牵起绿娥的手,还未直言,绿娥就眼眶一红,扑进他怀中。
“殿下,是绿娥儿不好,不该在您身边,让姐姐大婚之日失了颜面,她对绿娥儿有怨气也是正常的。”
“胡说什么。”李筝誉蹙眉,大掌扶住绿娥的肩膀,“你什么也没有做错,黎洛空有相府千金的手身份,品性却堪忧。”
“孤这边去教训她,你且等着。”
说罢,李筝誉就起身往外走去。
房门开合,绿娥面上的伪装消失,褪下手腕上的镯子,给铃兰戴上。
“做得不错。”
铃兰受宠若惊,视线从手镯上一扫而光,开始表忠心。
这边,黎洛正在用膳,忽听见外面请安的声音。
抬头时,李筝誉已经迈了进来。
“黎洛,你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孤已经说过,有什么事冲着孤来,不要对绿娥儿动那些心思,你拿孤的话当耳旁风吗?”
“殿下这话倒叫人听不懂了,我做什么了?”
黎洛不用想也知道是绿娥在生事,甚至没有停下用膳的动作,“我从未与殿下的心肝独处,今日之事你随便找人去问就是。”
她这态度触怒李筝誉,李筝誉一把钳住黎洛的手腕,桌沿的碗碟被带到了地上。
“黎洛,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一个太子妃而已,孤留着你,是给相府几分颜面,若有朝一日——”
“有朝一日如何?”
黎洛嗤笑,对李筝誉的心思一清二楚。
只有李筝誉自己觉得他心思缜密,无人察觉。
不就是想对相府下手,将过河拆桥当成理所当然,也不知是在得意什么。
黎洛对相府的感情不深,却同样看不上李筝誉的下作。
未免提前走漏风声,李筝誉咽下未尽之言,甩开黎洛,“总而言之,搞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这就取决于你那位心肝儿是否识趣了。”
明知李筝誉已经正在气头上,黎洛却没有停止挑衅,“毕竟,我这个太子妃可是奉旨肃清东宫,殿下可要将人约束好,别撞在我手上。”
“你——”
李筝誉看出黎洛的话并非玩笑,无端冒出火气,“真是个疯子!”
可偏偏,现在的情况,他还真不能将黎洛怎样。
皇帝已经对东宫不满,他与皇后都在尽力转圜,岂能因为一个女人,影响了大局。
迟早有一天,他会让黎洛失去如今的姿态,跪地求饶!
看着李筝誉气冲冲地走,黎洛也没了吃饭的兴致,让人将碗碟撤了。
“娘娘,您今日对殿下这般,万一触怒了殿下……”
青黛有些担忧。
绿娥不是善茬,本就在李筝誉面前添油加醋,黎洛性子又如此刚硬,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我若伏低做小,转头就会被人踩在脚底下,左右我也没想着能跟他们和睦相处,自己痛快不就好了?”
宫外已经在集结旧部,东宫并非她的归宿。
思及此,黎洛心下不免焦急。
她答应卫凛烽是信誓旦旦,如今却连印信的下落都未能窥见,不知是否会误事。
“青黛,咱们出去一趟。”
黎洛福至心灵,想到一个人,或许能帮得上她。
马车自东宫驶出,徐徐往城内最中心的珍宝阁而去。
“芸娘可在?”
黎洛入内直接表明来意。
柜台后拨算盘的掌柜抬头,见是黎洛,忙起身,“您怎么来了,有失远迎,少东家在后院,临福——”
掌柜招呼了个伙计上前,“带贵客去见少东家。”
“有劳。”
黎洛朝着掌柜颔首,才跟着临福往后院去。
她与珍宝阁少东家孟芸相识也是巧合,几年前出城祈福,倒霉遇上了山匪,两人互相扶持着逃出来的。
因着顾惜名声,这事情并未传开,只是不久之后那伙山匪就被剿灭,她与孟芸也逐渐加深往来。
珍宝阁不仅仅是珠宝首饰,更有不少精巧的机关术。
她找不到的机关,或许能从孟芸这儿得到启发。
“洛洛?”
孟芸正从屋内出来,看见黎洛,眼睛亮了亮。
“正说如今你到了东宫,想见一面不容易呢,快来看看,我这两日琢磨出来一个好东西。”
孟芸牵着黎洛进去,兴冲冲跟她说着台面上摆放的东西,全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