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苏家祖上曾和一个大家族有过很深的渊源,只是后来断了联系,难道那个大家族真的是沈家?
“可能是当年制作发簪的工匠姓苏吧?”苏念轻声说,试图掩饰心里的疑惑。她知道现在还不是追问的时候,沈亦臻对苏家的态度还不明朗,贸然提起只会让他更加警惕。
沈亦臻点点头,眼神里却依旧带着一丝疑惑:“或许吧。不过这枚发簪是当年我父亲特意找工匠定制的,按说不应该有其他姓氏的字。”他拿起发簪,仔细看着那个“苏”字,若有所思。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只有窗外的鸟鸣声偶尔传来。苏念看着沈亦臻沉思的侧脸,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她母亲生前最喜欢穿一件浅蓝色的旗袍,领口处绣着一朵小小的栀子花,和这枚发簪上的栀子花一模一样。小时候她总问母亲,为什么喜欢栀子花,母亲总是笑着说,栀子花代表着纯洁和守护,就像家人之间的感情。
“我母亲生前也喜欢栀子花。”苏念轻声开口,打破了房间里的宁静,“她有一件浅蓝色的旗袍,领口处绣着栀子花,每次穿那件旗袍,都会把我抱在怀里,给我讲栀子花的故事。”
这是她第一次在沈亦臻面前提起自己的母亲,心里带着一丝紧张,也带着一丝释然。这些年,她总是把对母亲的思念藏在心里,很少跟人说起,可今天在沈亦臻面前,她却忍不住想把这些细碎的回忆分享出来。
沈亦臻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惊讶,随即又染上了温柔:“你母亲一定也是个温柔的人。栀子花确实很好,花期长,香气干净,就像母亲的爱,不张扬,却一直都在。”
“嗯。”苏念点点头,眼眶有些发热,“我母亲去世得早,我对她的印象大多来自于祖父的描述和她留下的那枚银锁。那枚银锁上刻着‘平安’二字,是她留给我的唯一遗物,可惜后来搬家时弄丢了。”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有些哽咽。这么多年,她一直为丢失银锁的事自责,总觉得自己连母亲唯一的遗物都没能守护好。
沈亦臻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泛起一阵心疼。他想安慰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难过,你母亲一定知道你很想念她,这就够了。有些东西虽然丢了,但回忆还在,这才是最重要的。”
苏念吸了吸鼻子,擦掉眼角的泪水,勉强笑了笑:“谢谢沈总,我没事。只是突然想起这些事,有些感慨。”
“没关系,”沈亦臻的声音很温柔,“要是想找人倾诉,随时可以找我。我母亲去世后,我也总把思念藏在心里,后来发现,说出来会好受很多。”
那天下午,他们就坐在西厢房里,聊着各自母亲的故事。苏念说起母亲教她认草药的场景,说起母亲为她缝制的小棉袄;沈亦臻说起母亲带他去公园放风筝,说起母亲为他做的桂花糕。阳光从窗棂上慢慢移开,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栀子花香和温暖的回忆,连空气都变得温柔起来。
苏念看着沈亦臻,突然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近了很多。不再是雇主与修复师的关系,更像是两个藏着相似心事的人,在彼此的回忆里找到了共鸣。她知道,这枚银簪上的“苏”字,还有玉佩上的刻字,都在暗示着苏家与沈家之间不寻常的联系,而这些联系,或许很快就会揭开谜底。
夕阳西下时,沈亦臻收起红木盒子,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回头看向苏念:“苏念,谢谢你今天跟我说这些。我很久没这样跟人聊过母亲了。”
苏念抬起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夕阳的余晖落在他脸上,把他的眼神染得格外温柔。她笑了笑,轻声说:“我也一样,谢谢您愿意听我说这些。”
沈亦臻点点头,转身离开了西厢房。苏念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心里泛起一阵莫名的暖意。她走到窗边,看着院子里的栀子花,突然觉得,或许这段修复玉佩的旅程,不仅仅是为了揭开百年前的秘密,更是为了让她找到一个可以倾诉心事的人。
她拿起桌上的修复笔记,翻到记录刻字的那一页,在“苏沈两家约”后面轻轻画了一个小小的栀子花。或许,这枚玉佩,这枚银簪,还有那些与母亲有关的回忆,都是命运安排的相遇,让她在寻找真相的路上,不再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