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风卷着枯叶,在市局审讯室外的走廊里打着旋儿,发出细碎的呜咽声。苏念的指尖抵在冰凉的玻璃上,映出里面那个被手铐锁在铁椅上的男人——秦振海。他的头发凌乱地贴在额角,脸上还带着方才抓捕时留下的擦伤,可那双眼睛里,却没有半分阶下囚的狼狈,反而像藏着一尾游弋的鱼,透着股捉摸不透的狡黠。
沈亦臻站在她身侧,黑色风衣的衣角被风掀起一个弧度,他的目光落在审讯室里,眉头微蹙。方才在城郊废弃仓库的抓捕还算顺利,秦振海似乎早有预料,既没反抗,也没逃跑,只是在被戴上手铐时,朝着他们消失的方向,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那笑容像一根细刺,扎在苏念心头,让她从一开始就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怎么样?搜查到了吗?”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李队快步走过来,脸上带着几分疲惫,更多的却是焦灼。他手里捏着一份搜查报告,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仓库里里外外搜了三遍,秦振海身上也仔细查过了,别说金佛,连跟金佛沾边的东西都没找到。”
苏念的心猛地一沉,指尖的冰凉顺着血管蔓延到四肢百骸。她转头看向沈亦臻,恰好撞上他投来的目光,两人眼里的期待几乎在同一时间褪去,只剩下一片沉沉的失望。他们追了这么久,从苏家老宅的密道,到沈家长辈留下的线索,再到秦振海布下的一个个陷阱,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原以为抓住秦振海,就能拿到那尊关乎两家过往的金佛,可到头来,竟是一场空。
“进去问问吧。”沈亦臻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推开门,率先走了进去,苏念和李队紧随其后,审讯室里的灯光有些刺眼,直直地打在秦振海的脸上,让他眼底的笑意愈发清晰。
“秦振海,”李队拉开椅子坐下,将搜查报告拍在桌上,“我们已经对你的落脚点和身上进行了全面搜查,金佛不在你身上。说吧,金佛到底在哪?”
秦振海抬了抬眼皮,目光慢悠悠地扫过三人,最后落在苏念脸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金佛?你们觉得,我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带在身上?”
“那你把它藏在哪了?”苏念往前倾了倾身,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太想知道金佛的下落了,那不仅是苏家的传家宝,更是解开当年爷爷和沈爷爷之间误会的关键。
秦振海却像是没听见她的话,反而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地晃了晃腿:“苏小姐,别急啊。我问你,你们为什么这么想抓住我?不就是为了金佛吗?可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费那么大劲,引你们来抓我?”
沈亦臻的指尖在桌下轻轻敲了敲,眸色渐深:“你故意留下线索,让我们找到你,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拖延时间?”秦振海嗤笑一声,“我可没那么闲。我这么做,不过是想跟你们做笔交易罢了。”
“交易?”李队皱起眉,“什么交易?”
“很简单,”秦振海的目光落在苏念胸前,那里藏着一枚玉佩,是苏家的另一传家宝,也是秦振海一直想要的东西,“我帮你们找金佛,你们把玉佩给我。”
苏念的手下意识地按住胸前的玉佩,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你做梦!玉佩是苏家的东西,不可能给你。”
“苏小姐别急着拒绝啊,”秦振海笑得越发得意,“你们不是一直想找金佛吗?没有我,你们就算把整个城市翻过来,也找不到。毕竟,那尊金佛,根本就不在我手里。”
这句话像一颗炸雷,在审讯室里炸开。苏念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你说什么?金佛不在你手里?那你之前跟我们说的,你已经找到金佛了,都是骗我们的?”
秦振海摊了摊手,脸上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不然呢?苏小姐,你也太好骗了。我要是真找到了金佛,早就带着它远走高飞了,还会在这里跟你们废话?我跟你们说我找到金佛,不过是想骗你们把玉佩交出来而已。”
“你!”苏念气得浑身发抖,她想起之前为了找到金佛,一次次落入秦振海的圈套,甚至差点连累沈亦臻,心里又气又悔。原来从一开始,这就是秦振海设下的一个局,他们拼尽全力,不过是一场空欢喜。
沈亦臻伸手按住苏念的肩膀,示意她冷静下来。他看向秦振海,眼神冰冷:“你费这么大劲,就是为了骗玉佩?你要玉佩做什么?”
“这你就别管了,”秦振海避开他的目光,语气有些闪烁,“总之,我要玉佩,你们要金佛,我们各取所需。如果你们不同意,那金佛的下落,你们这辈子都别想知道。”
李队看着秦振海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得拍了拍桌子:“秦振海,你别以为我们拿你没办法!你涉嫌盗窃、诈骗,还有多起绑架未遂案,就算没有金佛的线索,我们也能依法对你进行起诉!”
秦振海却丝毫不惧,反而笑得更加猖狂:“起诉我?可以啊。不过我提醒你们,我要是进了监狱,金佛的线索可就彻底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