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触到金镶玉璧的刹那,苏念几乎能听见自己心跳撞碎在胸腔里的声音。
玉璧静静卧在汉白玉祭台上,日光透过地宫穹顶的裂隙斜斜切下,在那圈鎏金镶边上流转出细碎的光。她先前在古籍里见过无数次对这枚“镇陵璧”的记载——内圈青玉澄澈如冻泉,隐有云纹随光线变幻,外圈鎏金经千年而不褪,边角处还留着当年工匠刻意雕琢的蝉纹,取“生生不息”之意。此刻指尖真实触到玉璧的微凉,还有鎏金边缘细微的凹凸感,让她连呼吸都放轻了些,生怕惊扰了这沉睡千年的珍宝。
“小心些,祭台周围可能有机关。”沈亦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惯有的沉稳。他刚将手电筒的光调亮些,光束扫过祭台下方的青砖,那些砖缝里积着薄薄的灰尘,唯有靠近玉璧的三块砖,边缘的灰尘似乎被气流吹动过,隐约露出底下深色的石面。
苏念点头,指尖轻轻扣住玉璧两侧。玉璧比她想象中沉些,约莫有两斤重,入手温润,仿佛还带着地宫深处的潮气。她屏住呼吸,缓缓将玉璧从祭台上托起——就在玉璧完全脱离祭台凹槽的瞬间,一声沉闷的“咔嗒”声突然从脚下传来。
那声音极轻,却像惊雷般炸在两人耳边。
苏念还没反应过来,脚下的青砖突然往下陷了半寸,紧接着,整个地宫开始微微震颤。头顶的石缝里落下细碎的尘土,砸在安全帽上发出“沙沙”的响。沈亦臻脸色骤变,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快走!是重力触发的坍塌机关!”
他的话音刚落,更剧烈的震动突然袭来。祭台后方的石壁“轰隆”一声裂开一道缝,碎石块像雨点般往下掉,砸在地面上迸起细小的火星。苏念下意识地将玉璧紧紧抱在怀里,跟着沈亦臻往地宫出口的方向跑。出口就在三十米外,先前他们进来时炸开的通道还亮着微光,可此刻那道光却在不断晃动,像是随时会被坍塌的石块吞没。
“小心脚下!”沈亦臻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促。地宫地面的青砖开始大面积开裂,有的地方甚至往下塌陷,露出底下黑漆漆的深渊。苏念盯着脚下的路,跑得飞快,可就在她跨过一道裂缝时,右脚脚踝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她踩空了半步,脚踝重重扭在裂缝边缘的石块上,整个人瞬间往前踉跄了一下。
“嘶——”疼痛让她倒抽一口冷气,脚步顿时停了下来。怀里的玉璧险些脱手,她连忙用胳膊死死护住,额头上瞬间冒出冷汗。
“怎么了?”沈亦臻立刻折返回来,手电筒的光落在她的脚踝上。苏念的登山靴已经被石块蹭破了皮,脚踝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她试着动了动,钻心的疼让她忍不住皱眉:“崴、崴脚了……”
此时,头顶的震动越来越剧烈。穹顶中央的石梁突然“咯吱”作响,一道巨大的裂缝从顶端蔓延下来,数块拳头大的石头直直砸向他们的方向。沈亦臻眼疾手快,一把将苏念往身后拉,同时用自己的肩膀护住她的头。石块砸在他的登山包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包里的工具盒被砸得变形,金属零件滚落出来,掉进地面的裂缝里,瞬间没了踪影。
“没时间了!”沈亦臻看了一眼越来越近的坍塌范围,出口处的石块已经开始堆积,再耽搁下去,两人都会被埋在地宫里。他没有丝毫犹豫,弯腰将苏念打横抱了起来,同时伸手接过她怀里的金镶玉璧,小心翼翼地塞进自己胸前的防水袋里——那里贴着心脏的位置,是最安全的地方。
“你撑住,我带你出去。”他的声音贴着苏念的耳边传来,带着些许急促的呼吸,却依旧沉稳。苏念靠在他的怀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的起伏,还有手臂肌肉紧绷的力量。她想让他放下自己,可脚踝的疼痛让她连站立都做不到,只能紧紧抓住他的衣领,将脸埋在他的肩窝处,尽量不给他增加负担。
沈亦臻抱着她,脚步跑得飞快。原本平坦的地面此刻布满了裂缝和凸起的石块,他每一步都要避开陷阱,还要防备头顶掉落的碎石。刚跑过祭台下方,一块半人高的石块突然从穹顶砸下来,重重落在他们身后,地面随之塌陷了一大片,要是再慢半秒,两人都会掉进那片深渊里。
苏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能听见石块撞击地面的巨响,还有地宫石壁不断碎裂的声音,整个空间仿佛都在扭曲,空气里弥漫着尘土的味道,呛得她忍不住咳嗽。沈亦臻的呼吸越来越重,额头上的汗水滴落在她的手背上,滚烫的温度让她鼻尖一酸——她知道,抱着一个人的重量跑这么远,还要躲避随时可能落下的石块,对他来说有多吃力。
“沈亦臻,你放我下来吧,我能走……”她声音带着哭腔,可刚说完,脚踝又是一阵剧痛,让她瞬间闭了嘴。
“别说话,保存体力。”沈亦臻的声音有些沙哑,却依旧坚定。他调整了一下抱她的姿势,将她往上托了托,让她靠得更稳些。就在这时,前方出口处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一块巨大的石门从上方砸下来,正好挡在通道中间,只留下不到半米宽的缝隙,勉强能容一个人侧身通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