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抬起头,眼底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明亮:“有一点,但更多的是期待。我总觉得,这次拍卖会不仅能拿到碎片,还能查到更多关于父亲和沈承业的线索。”她接过水杯,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沈亦臻的手,两人同时顿了一下,又迅速收回。
沈亦臻轻咳一声,掩饰住心中的异样:“明天晚上八点,拍卖会正式开始。我们七点出发,提前到达钢厂附近观察情况。记住,无论发生什么,安全第一,碎片固然重要,但你的安危更重要。”
苏念心中一暖,点了点头。这些日子以来,沈亦臻的默默守护和并肩作战,让她渐渐放下了心中的执念。祖父的信说当年的事与沈氏主家无关,沈亦臻的所作所为,也确实印证了这一点。或许,她真的可以像祖父希望的那样,放下恩怨,与沈亦臻一起,完成两家百年的约定。
拍卖会当天晚上,夜色如墨,城郊的废弃钢厂一片死寂。巨大的厂房黑洞洞的,像一只蛰伏的巨兽,只有中间的炼钢厂车间透出微弱的灯光。苏念和沈亦臻驱车来到钢厂附近的隐蔽处,换上早已准备好的服装,沈亦臻一身黑色西装,身姿挺拔,气质沉稳,俨然一副儒雅富商的模样;苏念则身着红色长裙,妆容精致,翡翠耳环在夜色中闪着温润的光泽,既不失贵气,又带着几分妩媚。
“准备好了吗?”沈亦臻看向苏念,语气郑重。
苏念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耳后的通讯器,点了点头:“准备好了。”
两人并肩走向炼钢厂车间,门口站着两个身材高大、面色冷峻的黑衣人,腰间鼓鼓囊囊,显然藏着武器。其中一个黑衣人拦住他们,眼神警惕地上下打量着:“请柬呢?”
沈亦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烫金请柬,递了过去。这是他通过黑市渠道花重金买到的,上面印着与老周手中青铜令牌相同的玄字纹。黑衣人仔细核对了请柬上的信息,又用对讲机确认了一遍,才侧身让开道路:“进去吧,里面有人接待。”
走进车间,一股铁锈和灰尘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车间内部被重新改造过,中间搭建了一个简易的拍卖台,台上悬挂着一盏大功率的射灯,周围摆放着几十把椅子,已经坐了不少人。这些人形形色色,有的穿着西装革履,文质彬彬;有的则穿着休闲装,眼神凶狠;还有的戴着口罩和帽子,刻意遮挡面容,显然不想暴露身份。
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气息,每个人都在低声交谈,眼神却在四处打量,充满了戒备和算计。苏念下意识地靠近沈亦臻,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心中的紧张稍稍缓解。沈亦臻不动声色地搂住她的腰,在她耳边低语:“别紧张,跟着我就好。”
两人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苏念环顾四周,目光快速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她注意到,拍卖台两侧各站着四个黑衣人,手持对讲机,警惕地注视着全场,车间的角落里还安装着监控摄像头,显然“鬼手”对这次拍卖会极为重视。
“沈先生,苏女士,久仰大名。”一个穿着灰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递上两张名片,“我是今晚的拍卖师,姓刘。两位是冲着什么藏品来的?”
沈亦臻接过名片,随意看了一眼,语气平淡:“听说今晚有块不错的古玉,过来看看。”
刘拍卖师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笑道:“沈先生果然消息灵通。那确实是件好东西,南北朝时期的玉插屏碎片,工艺精湛,品相完好。等会儿拍卖开始,两位可千万别错过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丑话说在前面,今晚的拍卖规矩是‘价高者得’,而且必须现金交易,一旦成交,概不退换。”
“这个自然知晓。”沈亦臻淡淡回应,不再多言。刘拍卖师见状,也识趣地离开了。
苏念压低声音,通过通讯器对陈教授说道:“陈教授,我们已经进入拍卖会现场,现场大约有五十人左右,安保严密,有监控和手持武器的黑衣人。”
“收到。”通讯器里传来陈教授的声音,“你们注意观察,尽量不要引起怀疑。老周已经带人在钢厂外围接应,一旦得手,立刻通过西侧下水道撤离。”
苏念刚应了一声,拍卖台上方的射灯突然亮起,刺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车间。刘拍卖师走上拍卖台,拿起话筒,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全场:“各位老板晚上好,欢迎来到本次拍卖会。废话不多说,咱们直接开始竞价。第一件拍品,清代乾隆年间的青花缠枝莲纹瓶,起拍价五十万,每次加价不少于五万,现在开始竞价!”
随着刘拍卖师的话音落下,现场立刻有人举牌竞价:“六十万!”“七十万!”“八十万!”价格一路飙升,最终以一百二十万的价格成交。苏念看着台上那件青花瓶,眼神锐利——那是一件高仿品,瓶底的落款虽然模仿得惟妙惟肖,但釉色过于鲜亮,缺乏古瓷应有的温润感。看来“鬼手”不仅走私真品文物,还在贩卖赝品牟取暴利。
接下来的几件拍品,有青铜器、字画、瓷器,大多是高仿品或价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