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深处的空气仿佛被凝固成了铁,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沈承业被沈亦臻一脚踹中膝盖,狼狈地跪倒在冰冷的石地上,膝盖与岩石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听得人牙酸。他精心打理的头发散乱开来,几缕灰发黏在汗湿的额角,曾经西装革履、气度不凡的沈氏远房叔父,此刻像条丧家之犬,眼底翻涌着不甘、怨毒与一丝慌乱。
“沈亦臻!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敢这么对我!”他挣扎着想要起身,手腕却被沈亦臻死死扣住,那力道仿佛要将他的骨头捏碎,“我是你长辈!是沈氏家族的功臣!若不是我当年为家族扫清障碍,哪有沈氏今日的规模?你居然帮着外人来对付我!”
沈亦臻的眼神冷得像洞壁上凝结的冰棱,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功臣?你也配?”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勾结走私集团,陷害忠良,觊觎国宝,为了一己私欲草菅人命——苏伯父的死,多少文物的流失,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这样的败类,也敢妄谈‘功臣’二字?”
苏念站在一旁,手中紧紧攥着那卷父亲生前整理的罪证初稿,纸张边缘被她捏得发皱。父亲温和的面容、临终前的遗憾、这些年自己背负的仇恨与迷茫,在这一刻尽数化作滚烫的怒火,灼烧着她的胸腔。她看着沈承业那张扭曲的脸,一字一句道:“沈承业,你以为能瞒天过海吗?我父亲用生命守护的国宝,你休想染指分毫;你欠下的血债,今日也该清算了。”
沈承业闻言,突然狂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山洞里回荡,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清算?就凭你们?苏念,你父亲就是个蠢货!放着好好的富贵不享,非要抱着那些破铜烂铁当宝贝,最后落得个身败名裂、横死街头的下场,难道不是自找的?”
“闭嘴!”苏念猛地上前一步,眼神锐利如刀,“我父亲是英雄!他守护的是国家的瑰宝,是民族的记忆,远比你这种唯利是图的小人高尚千倍万倍!你根本不配提他的名字!”
沈承业被她眼中的恨意震慑,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嚣张:“英雄?英雄能当饭吃吗?能让家族壮大吗?告诉你,这世上只有权力和金钱才是真理!那些国宝,只要到了我手里,就能换来源源不断的财富和势力,到时候整个沈氏,整个文物界,都得听我的!”
他一边说,一边暗中观察着四周。山洞深处除了他们三人,便是被沈亦臻打翻在地的几个手下,此刻正哼哼唧唧地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沈承业的目光扫过不远处的洛神赋玉插屏,那方玉屏静静伫立在石台上,莹润的光泽在昏暗的灯光下流转,仿佛蕴藏着无尽的秘密与价值。那是他谋划了十几年的目标,是他通往权力巅峰的钥匙,绝不能就这样放弃。
突然,沈承业猛地低下头,用牙齿狠狠咬向沈亦臻扣着他手腕的手。沈亦臻猝不及防,手背上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力道不由得松了几分。沈承业抓住这个机会,猛地挣脱束缚,抬脚踹向沈亦臻的小腹,同时嘶吼着对自己的手下喊道:“都给我起来!把玉插屏抢过来!谁抢到了,我赏他一百万!”
那些手下本就是些见钱眼开的亡命之徒,一听有重赏,瞬间像是打了鸡血,不顾身上的伤痛,纷纷爬起来扑向石台上的玉插屏。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手里还握着一把随身携带的匕首,眼神凶狠地朝着苏念冲了过来——他知道苏念是沈亦臻的软肋,只要控制住苏念,就能掌握主动权。
“小心!”沈亦臻见状,脸色一变,立刻挡在苏念身前,抬手格开壮汉的匕首。匕首与他的手臂擦过,划破了衣袖,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鲜血瞬间渗透了布料,顺着手臂滴落下来,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亦臻!”苏念惊呼一声,眼中满是担忧。
沈亦臻却只是回头对她笑了笑,眼神坚定:“我没事,你往后退,别靠近。”话音未落,他便迎着壮汉的攻击冲了上去。沈亦臻自幼习武,身手本就矫健,此刻虽然手臂受伤,但凭借着过人的反应速度和格斗技巧,与壮汉周旋起来丝毫不落下风。
另一边,其他几个手下也已经冲到了石台边,伸手就要去抱玉插屏。苏念见状,急中生智,抓起身边一块掉落的碎石,猛地朝着其中一个人的后脑勺砸去。那人吃痛,惨叫一声,捂着脑袋倒了下去。
但剩下的人依旧不死心,前赴后继地朝着玉插屏扑去。苏念知道,这玉插屏是国宝,绝不能让他们损坏分毫。她环顾四周,看到墙角堆放着一些祖辈护宝时留下的木棍,立刻跑过去拿起一根,挥舞着挡在石台前:“不许碰它!”
一个瘦高个的手下见苏念只是个女子,根本没放在眼里,狞笑着朝她扑来:“小丫头片子,识相的就滚开,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
苏念握紧手中的木棍,眼神毫不畏惧。这些年为了寻找父亲遇害的真相,为了守护国宝,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柔弱的小姑娘。她深吸一口气,回忆着祖父教过的一些防身技巧,侧身避开瘦高个的攻击,同时用木棍狠狠砸向他的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