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了形——那是几个穿着黑衣的汉子,手里还攥着沾血的刀,正是去年勾结山匪的头目。
“原来是他们在给你当诱饵。”沈醉恍然大悟,“你故意留着这些百姓,就是为了引我来?”
蚀骨妖的声音带着喘息,却透着得意:“你以为我真的怕你?我早已布下‘蚀魂阵’,只要你踏入这镇子,就会被阵眼锁住灵力!”
她说着,猛地拍向地面。街道的石板突然裂开,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符文,那些符文亮起血红色的光,像张巨大的网,瞬间将沈醉罩在中央。沈醉只觉丹田一滞,灵力竟真的运转不畅起来。
“怎么样?”蚀骨妖笑得越发狰狞,“三百年了,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任你拿捏的小妖?今日我就要用你的心头血,重铸我的内丹!”
她的百足再次袭来,这次速度更快,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百姓们吓得闭上了眼,那妇人更是死死抱住孩子,不敢再看。
就在这时,沈醉突然动了。他没有硬抗,反而身形一晃,竟化作道残影,钻进了蚀骨妖的百足缝隙里。蚀骨妖没想到他能在阵中瞬移,顿时慌了神,百足胡乱挥舞,反而缠成了一团。
“你以为这点小把戏,就能困住我?”沈醉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带着点戏谑,“三百年前我能废你内丹,今日就能让你魂飞魄散。”
蚀骨妖猛地回头,看见沈醉正站在她的蛛背上,手里不知何时多了张黄符。那符纸泛着金光,上面用朱砂画着繁复的符文,正是专门克制妖邪的“镇魂符”。
“不!”蚀骨妖发出绝望的尖叫,想要甩下他,却已经晚了。
沈醉将符纸按在她的蛛背上,指尖灵力催动,符纸瞬间燃起金色的火焰。蚀骨妖的惨叫响彻云霄,庞大的身躯在火焰中抽搐、缩小,最后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
随着她的死亡,那些血色符文也渐渐暗淡,街道上的黑气如退潮般散去。阳光重新照下来,落在断壁残垣上,竟有种诡异的平静。
沈醉收了剑,落在地上。百姓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涌上前,想要磕头道谢,却被他一个眼神制止了。
“滚。”他的声音很冷,“再敢为恶,下次遇上的,就不是蚀骨妖了。”
百姓们吓得一哆嗦,连滚带爬地散开了。只有那妇人抱着孩子,犹豫着上前:“仙师,我儿……”
沈醉看了那孩子一眼,从袖中摸出个小玉瓶,扔了过去:“每日一滴,三日后自会好转。”
妇人接住玉瓶,千恩万谢地去了。沈醉转身想走,却瞥见街角的阴影里,还缩着个小女孩。那女孩约莫七八岁,穿着件打满补丁的红衣,手里攥着个破布娃娃,正睁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
沈醉的脚步顿了顿。那女孩的眼睛很亮,不像其他百姓那样充满恐惧或谄媚,倒像是藏着片清澈的湖。
“你不怕我?”他挑眉。
女孩摇了摇头,突然举起手里的布娃娃:“娘亲说,能斩妖除魔的,都是好人。”
沈醉的嘴角似乎动了一下,像是想笑,又忍住了。他正要说些什么,那女孩突然指着他的身后,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仙师,你看!”
沈醉猛地回头。只见刚才蚀骨妖消散的地方,突然裂开一道漆黑的缝隙,缝隙里伸出无数只苍白的手,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爬出来。更诡异的是,那些手的手腕上,都戴着只一模一样的银镯子,镯子上刻着朵盛放的曼陀罗——那是三百年前,被他亲手覆灭的邪教“血莲教”的标记。
缝隙里传来一阵低沉的吟唱,像是无数人在同时念诵着咒语,听得人头皮发麻。沈醉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握紧了手中的断魂剑。
他知道,这山下的闹剧,才刚刚开始。而那蚀骨妖,不过是个引出更深黑暗的诱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