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它的背甲上,竟长着一张微型的人脸,此刻正扭曲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嘶鸣。
“人面毒蛛!”阿武失声叫道,脸色瞬间惨白,“是南疆最毒的玩意儿!被它咬一口,神仙都救不活!”
沈醉没理会他的惊呼。他盯着那只毒蛛,眉头微挑。这蜘蛛的伤口处没有流血,反而冒出一股黑烟,显然是被剑气中的内力所伤。但更让他在意的是,这毒蛛的眼睛里,除了凶性,似乎还藏着一丝……畏惧?
就在这时,那只毒蛛突然停止了挣扎,背甲上的人脸猛地转向瘴气深处,发出一阵急促的嘶鸣。紧接着,周遭的瘴气开始剧烈翻滚,无数道细微的“嘶嘶”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睁开。
沈醉眼神一沉。这不是偶然遭遇,而是被围攻了。
“握紧你的艾草包,”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天气,“待会儿要是跑散了,别指望我回头找你。”
阿武早已吓得说不出话,只能拼命点头,双手死死抱住艾草包,仿佛那是救命稻草。
沈醉不再理他,持剑而立,碎星剑的寒光在他眼中跳跃。他能感觉到,越来越多的东西正在靠近,它们的气息阴冷而贪婪,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鲨鱼。
瘴气翻涌得更厉害了,灰绿色的雾气里开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红点,那是无数毒蛛的眼睛。它们没有立刻发动攻击,只是在光晕外围游走,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仿佛在等待某个信号。
“有意思。”沈醉低笑一声,指尖在剑身上轻轻一弹,“看样子,咱们是闯入了某位‘主人’的地盘。”
话音刚落,瘴气深处突然传来一声悠长的低鸣,像是号角,又像是某种巨兽的咆哮。随着这声低鸣,所有的毒蛛同时停下了动作,背甲上的人脸齐齐转向同一个方向。
然后,它们开始后退。
不是溃散,而是有序地后撤,如同接到命令的士兵。转眼间,光晕外围的红点便消失了大半,只剩下几只似乎不太甘心的毒蛛,在远处徘徊不去。
阿武愣了愣,刚想松口气,却被沈醉按住了肩膀。
“别放松。”沈醉的声音压得很低,目光锐利如鹰隼,“真正的东西,要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前方的瘴气突然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拨开,露出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尽头,隐约能看到一片晃动的黑影,比刚才的毒蛛大了不知多少倍。
那黑影缓缓移动着,带着沉重的压迫感,地面甚至都在微微震动。随着它的靠近,一股浓烈的腥臭味穿透了避尘鼎的光晕,让阿武忍不住干呕起来。
沈醉的瞳孔微微收缩。他看清了那东西的轮廓——那是一只巨大的蜈蚣,足有两丈多长,身上覆盖着暗褐色的甲壳,每一节甲壳边缘都泛着金属般的光泽。最骇人的是它的头部,竟长着一颗类似人类孩童的头颅,皮肤苍白,双眼紧闭,嘴角却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
“百足人面蜈……”阿武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传说中守护南疆禁地的凶兽……怎么会在这里……”
沈醉没说话。他能感觉到,这只凶兽的气息虽然强悍,却带着一丝病态的虚弱,仿佛受过重伤。而且,它的行动似乎有些迟缓,不像传闻中那般迅捷。
就在这时,那只人面蜈突然停下了脚步,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
那是一双纯黑色的眼睛,没有丝毫眼白,透着一股非人的冰冷。它的目光扫过沈醉,又落在避尘鼎上,喉咙里发出一阵呼噜呼噜的声响,像是在愤怒,又像是在忌惮。
沈醉握紧了碎星剑,体内的内力开始缓缓运转。他知道,一场恶战恐怕在所难免。这只人面蜈虽然看似虚弱,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真要打起来,自己未必能讨到好,更何况身边还有个累赘。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人面蜈并没有发动攻击。它只是死死盯着避尘鼎,那颗孩童头颅的嘴角咧得更大了,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就在这诡异的对峙中,沈醉忽然注意到一个细节——人面蜈的脖颈处,插着一支锈迹斑斑的箭羽。箭羽的尾端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部落的图腾。
这箭羽……似乎有些眼熟。
他正想细看,那只人面蜈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猛地转身,没入了浓稠的瘴气中,只留下地面上几道深深的划痕。
周遭的瘴气重新合拢,将通道彻底淹没,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阿武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全是冷汗。沈醉却站在原地,眉头紧锁,目光落在人面蜈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那支箭羽……他肯定在哪里见过。
就在这时,避尘鼎的光晕突然剧烈地闪烁了一下,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下去。沈醉心中一惊,低头看去,只见鼎下的下品灵石已经变得黯淡无光,彻底失去了灵力。
“不好!”他低呼一声,刚想取出新的灵石,却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从背后袭来!
这气息比刚才的人面蜈更诡异,更邪异,带着一种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寒意。他猛地转身,碎星剑横扫而出,却只劈中了一团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