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醉认出她腰间的玉佩——那是前朝皇室的“苍龙佩”,三百年前他叛出仙门时,曾在一位故人腰间见过相同的物件。
“镇北王的后人?”他握紧了剑柄,“放血尸蛊,杀牵机门的人,就是为了这护心镜?”
女子轻笑一声,抬手摘下兜帽。她的左脸覆着银质面具,右脸却美得惊心动魄,只是眼角的红痣与沈醉记忆里那抹朱砂重合时,他忽然觉得心口像是被圣花的根茎缠住,泛起久违的钝痛。
“沈公子不认得我了?”女子指尖抚过面具边缘,“当年在断魂崖,你可是亲手把我推下去的。”
沈醉的剑骤然出鞘,剑气劈开了水牢上空的蛛网:“苏晚璃?你没死?”
三百年前,这个女人在他被仙门追杀时,用淬毒的匕首刺穿他的肺腑,却又在他坠崖前,塞给他半颗续命丹。他一直以为她早已死在崖底的罡风里,却没想会在这古墓深处重逢。
苏晚璃晃了晃手中的枯花:“托圣花的福,捡回半条命。只是这圣物虽能活死人,却医不好我这张脸。”她忽然将枯花掷向血尸,花瓣触到护心镜的刹那,镜面骤然碎裂,露出里面一枚刻着蛇纹的青铜令牌。
“第七圣物,‘镇魂令’。”苏晚璃的声音带着狂热,“有了它,就能操控这古墓里的三千殉葬亲兵,到时候别说仙门,整个天下都是我的!”
沈醉看着那枚令牌,忽然注意到血尸胸口的伤口处,露出半截染血的布条。布条上绣着的并蒂莲,与他当年送给苏晚璃的剑穗一模一样。
“你要这令牌,是为了复仇?”他的声音冷得像冰,“还是为了完成镇北王的遗愿?”
苏晚璃没有回答,只是抬手结印。随着她指尖落下,水牢里的血尸忽然躁动起来,腐烂的身躯竟开始拼接,转眼便组成道尸墙,挡住了沈醉的去路。而那枚镇魂令,正随着血尸的蠕动,缓缓沉入水底。
“沈公子,咱们做个交易如何?”苏晚璃退到暗门边,面具下的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你帮我拿到令牌,我告诉你当年推你坠崖的真正原因。”
沈醉正要追击,忽然听见水底传来龙吟般的巨响。水面炸开的瞬间,一头背覆鳞片的巨蛟破水而出,蛟眼盯着的不是他,而是苏晚璃手中那半朵枯花。更令人心惊的是,巨蛟的脖颈处,竟戴着个刻着“镇北”二字的青铜项圈。
“看来镇北王留的后手,不止血尸啊。”沈醉望着巨蛟张开的血盆大口,忽然觉得这古墓里的机关,远比记载中更凶险。而苏晚璃脸上那抹转瞬即逝的惊慌,让他隐约觉得,这个女人知道的秘密,或许比七圣物加起来还要重要。
巨蛟的尾鳍扫向苏晚璃的刹那,沈醉忽然瞥见她袖中滑落的半张地图,图纸边缘的火漆印上,印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标记——那是三百年前,将他视作邪魔的仙门联盟的徽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