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窥心镜,这面不过是他用妹妹的骨灰混合玄铁打造的赝品。但萧彻不知道,那些参与旧案的人也不知道。他们都以为,这面镜子能照出他们的罪证。
望月楼的灯笼在夜雾里晃悠,像极了鬼火。沈醉走上二楼时,看见萧彻正坐在窗边喝酒,银狐裘衬得他脸色越发苍白。桌上摆着个锦盒,不用看也知道里面是宫廷宴会的请柬。
“沈公子果然来了。”萧彻举杯时,手微微发颤,“我还以为,你会带着玄甲卫的人来抓我。”
沈醉在他对面坐下,将窥心镜推过去:“侯爷想要的,是这个。我想要的,是请柬。我们各取所需,不必废话。”
萧彻却没有去看那面镜子,只是盯着他的眼睛:“三年前,沈家祠堂那场火,你真的在里面?”
沈醉笑了,笑声里带着冰碴:“侯爷希望我在里面,还是希望我不在?”
窗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接着是青雀惊慌的声音:“公子,快走!玄甲卫反水了,他们不是来保护侯爷的,是来……”
话音未落,箭矢穿透窗纸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萧彻猛地将沈醉推开,自己却被一箭射穿了肩胛,鲜血瞬间染红了银狐裘。他挣扎着将桌上的锦盒扔过来:“拿着请柬……去宴会……找出那个人……”
沈醉接住锦盒时,指尖触到一片温热的液体。他抬头,看见萧彻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极了当年那个在玄铁狱偷偷给她送药的小狱卒。原来有些面具戴得太久,连自己都忘了本来的样子。
箭矢越来越密,沈醉抱着锦盒翻身从窗户跳下去,落在早已等候的马车上。青雀挥鞭时,他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像极了三年前妹妹坠楼时的声音。
马车在巷子里狂奔,沈醉打开锦盒,里面果然是张烫金的请柬。但请柬下面,还压着半块莲花玉佩,与苏鸾腰间的那块正好拼成一朵完整的莲花。玉佩背面刻着个微小的“李”字,是当朝宰相的姓氏。
他忽然明白了萧彻的意思。三年前的旧案,远比他想象的更复杂。那个下令放箭的监斩官,不过是枚棋子,真正的幕后黑手,是那位总爱穿着紫袍的宰相大人。
就在这时,马车猛地停住了。青雀的惊呼声戛然而止,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沈醉握紧手里的窥心镜,掀开车帘的瞬间,看见巷口站着个穿着紫袍的老者,手里把玩着半块莲花玉佩,正是当朝宰相李林甫。
“沈公子,别来无恙。”李林甫的笑容温和,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子,“老夫等你很久了。”
沈醉的指尖扣住了藏在袖中的银针,正要出手,却看见李林甫身后走出一个人。那人穿着身玄甲,脸上带着铁制的面具,唯有双眼睛露在外面,正死死地盯着他。
当那人摘下面具的瞬间,沈醉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
“你是谁?”沈醉的声音嘶哑,像被砂纸磨过。
面具人没有说话,只是举起手里的青铜残片——那是沈醉白天让青雀送给萧彻的那半枚,此刻正与他怀里的窥心镜产生某种奇异的共鸣,发出刺耳的嗡鸣。
李林甫的笑声在巷子里回荡,带着说不出的诡异:“沈公子,你以为自己是复仇者?其实你和他一样,都是老夫造出来的傀儡。真正的沈醉,三年前就死在祠堂的火海里了。”
沈醉望着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手里的锦盒掉在地上,烫金的请柬散开,露出里面夹着的一张字条,是萧彻的笔迹:
“小心镜中影,那才是真正的杀局。”
巷口的风忽然变得阴冷,沈醉看见镜中的自己正缓缓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手里握着枚淬毒的银针,针尖对准了他的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