溢出黑血,我 我中了毒
沈醉闪电般上前扣住她的脉门,只觉脉象紊乱如乱麻,一股阴寒之气顺着经脉往上窜。是牵机引。她沉声道,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倒出三粒黑色药丸塞进少女嘴里,能吊半个时辰的命,说,是谁追杀你?
婉儿咽下药丸,喘息稍定,眼神却突然变得惊恐。是 是影子她指着沈醉身后,嘴唇哆嗦着,他们 他们跟来了
沈醉猛地回头,只见浓雾中站着十几个黑衣人,个个面蒙黑布,手里的弯刀在雾里泛着蓝光。更诡异的是,他们的脚边没有影子,仿佛与这浓雾融为了一体。
影子卫。沈醉低骂一声,将婉儿护在身后,李嵩的私人杀手,据说从来只在夜里出动,没想到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
话音未落,为首的黑衣人已动了。他的刀快得像道闪电,直劈沈醉面门。沈醉侧身躲过,腰间的墨玉牌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黑光,将那黑衣人震退三步。就在这时,她看见那黑衣人的脖颈处,有一道极细的红线,像极了 被缝起来的伤口。
他们不是活人!清玄真人拂尘甩出,银丝缠住一名黑衣人的弯刀,是用尸身炼的傀儡!
沈醉心头一凛。她想起张御史那颗人头,眼睑下似乎有针脚的痕迹。原来所谓的头里藏图是假的,婉儿只是个诱饵,这些影子卫真正的目标 是她和清玄真人!
激战瞬间爆发。沈醉的剑法狠戾如鹰隼,每一剑都直取要害,墨玉牌的黑光随着她的动作忽明忽暗,那些傀儡似有忌惮,动作明显迟滞了几分。清玄真人的拂尘则如灵蛇游走,银丝所过之处,傀儡身上冒出阵阵黑烟,发出焦臭的气味。
婉儿躲在三清观的门槛后,看着沈醉的玄衣在刀光剑影里翻飞,突然从怀里掏出个火折子。她颤抖着点燃了什么,然后猛地朝沈醉的方向扔过去——那东西在空中炸开,不是火焰,而是一团粉色的烟雾!
小心!清玄真人惊呼,拂尘挥出一道气墙,却挡不住那无孔不入的粉雾。沈醉只觉头脑一阵眩晕,墨玉牌的灼痛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四肢百骸的酸软。
为 为什么?沈醉扶住摇晃的身体,难以置信地看着婉儿。那少女脸上哪还有半分惊恐,只剩下冰冷的笑意。
因为你太碍眼了,沈大人。婉儿拍了拍手,那些影子卫突然停下攻击,齐齐朝她躬身行礼,国师说了,留着你,血煞阵的大事迟早要被坏了。她走到沈醉面前,踮起脚尖凑近她的耳边,哦对了,忘了告诉你,张大人的头里确实有东西——是引傀儡的符咒。你以为,凭你这点能耐,真能从李嵩手里抢人?
沈醉咬着牙想运起内力,却发现丹田空空如也。她看着婉儿腰间露出的半块令牌,上面刻着的字刺得她眼睛生疼——那是玄字卫的令牌,直属国师的秘密部队。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个局。所谓的仙门秘宝,所谓的血煞阵图,都是引她入局的诱饵。
清玄真人被两名影子卫制住,气得浑身发抖:你这小女娃 贫道真是看走了眼!
老道,你也别怨我。婉儿笑得越发得意,能为国师效力,是我的福气。再说了,你以为仙门山真那么好去?实话告诉你,早在三天前,所有通往仙门山的路就都被封死了
她的话突然卡在喉咙里,眼睛瞪得滚圆。沈醉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浓雾不知何时散去了些,露出远处的山尖。那里,原本应该空无一物的悬崖上,竟站着个穿白衣的少年,正朝这边挥手。
而更让婉儿惊骇的是,那少年脚下踩着的,分明是片巨大的叶子,正慢悠悠地朝三清观飘来。
沈醉眯起眼。她认得那叶子——那是只有仙门山才有的青云叶,据说一片叶子就能载着人御风而行。
这少年是谁?他是怎么出现在被封死的仙门山方向的?
白衣少年越来越近,沈醉看清了他腰间的玉佩,那玉佩的样式,竟与她怀中的墨玉牌一模一样。少年似乎注意到她的目光,咧嘴一笑,突然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朝着影子卫的方向扔了过来。
那东西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发出清脆的响声,竟是 清玄真人那枚号称三百年没响过的开山铃!
铃声响起的刹那,整座三清观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沈醉脚下的青石板裂开缝隙,从中涌出金色的光流,像无数条小蛇般缠绕上那些影子卫的腿。傀儡们发出刺耳的尖叫,在金光中迅速融化,化作一滩滩黑泥。
婉儿尖叫着后退,却被一道突然升起的光墙挡住。她惊恐地看着光墙上浮现出的符文,那正是她在国师密室里见过的、属于仙门的上古文字。
白衣少年落在沈醉面前,收起青云叶,朝她拱手笑道:沈姑娘别来无恙?家师让我来接你上山,他说 该来的,终究是躲不掉的。
沈醉看着他腰间的玉佩,又摸了摸自己怀里发烫的墨玉牌,突然明白了什么。她抬头望向重新被浓雾笼罩的仙门山方向,那里仿佛有一双眼睛,正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原来,这盘棋的棋手,从来都不是李嵩,也不是国师。
而是仙门山深处,那个活了千年的执念。
而她沈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