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泼洒在青云山庄的飞檐翘角上,将那层层叠叠的琉璃瓦染成一片瑰丽的殷红。沈醉立于望月台边缘,玄色衣袍被山风掀起,猎猎作响,宛如一只蓄势待发的墨色雄鹰。他指尖夹着一枚刚从崖边摘下的紫叶兰,花瓣上还沾着些许晶莹的露珠,在夕阳的映照下,折射出细碎而冷冽的光芒。
不远处,少女苏清鸢正端坐在一方青石上,手里捧着一卷泛黄的古籍,看得入神。她身着一袭淡青色长裙,裙摆随着山风轻轻摇曳,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肩头,几缕碎发被风拂到脸颊旁,更添了几分清丽脱俗。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使得她整个人仿佛笼罩在一层朦胧的光晕之中。
沈醉的目光落在苏清鸢身上,眼神深邃而复杂。方才他不过是随口一提关于上古阵法的破解之法,本以为以她的年纪,最多只能领悟一二,却没想到她不仅瞬间便洞悉了其中的关键,还能举一反三,提出几个连他都未曾深思过的问题。那份聪慧,如同暗夜里骤然亮起的星辰,耀眼得让人无法忽视。
“你似乎对上古阵法格外感兴趣?”沈醉收回目光,将紫叶兰随手插在腰间的玉带上,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苏清鸢闻言,抬起头,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她合上古籍,轻轻放在腿上,微笑着说道:“只是觉得其中蕴含着无穷的奥秘,仿佛每一个符文、每一个阵眼都有着自己的生命。而且,多了解一些阵法知识,或许在日后能帮上你。”
她的话语简单而直接,却像一颗小石子投入沈醉的心湖,激起了一圈圈涟漪。他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哦?你倒是对自己很有信心。”
“并非信心,只是不想成为你的累赘。”苏清鸢的目光坦诚而坚定,“我知道你的处境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身边的危险也无处不在。我不想只是躲在你的身后,看着你独自面对一切。”
沈醉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认,苏清鸢的话触动了他内心深处某个柔软的地方。长久以来,他早已习惯了独来独往,习惯了将所有的危险和压力都自己扛着。他从不指望谁能真正理解他,更不奢望谁能与他并肩作战。可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女,却用她那双清澈的眼眸,看穿了他坚硬外壳下的疲惫与孤独。
“你可知,与我同行,意味着什么?”沈醉的声音低沉了许多,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那可能会让你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甚至连尸骨都无存。”
“我知道。”苏清鸢毫不犹豫地回答,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畏惧,“但我更知道,若是因为害怕危险而退缩,我会后悔一辈子。沈醉,有些东西,比生命更重要。”
她的目光紧紧锁住沈醉的眼睛,那里面仿佛蕴藏着一片浩瀚的星空,有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沈醉的心跳莫名地漏了一拍,他别开视线,看向远方连绵起伏的山峦,试图掩饰自己内心的波动。
山风依旧吹拂着,带着山间特有的草木清香。两人之间没有再多的言语,却有一种无形的默契在悄然滋生。仿佛不需要过多的解释,彼此都能明白对方心中所想。那份尚未点破的心意,如同深埋在土壤里的种子,只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便会破土而出,绽放出最美的花朵。
沈醉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锦囊,扔给苏清鸢:“这里面是一些关于阵法布置的心得,你拿去看看。或许……真能派上用场。”
苏清鸢接住锦囊,入手温润,锦囊上绣着繁复的暗纹,看得出做工极为精致。她小心翼翼地将锦囊贴身收好,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如同雨后初晴的阳光,瞬间驱散了沈醉心中的阴霾。
“多谢。”她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喜悦。
沈醉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转身望向天边。夕阳已经渐渐沉入西山,天空被染成了一片深邃的蓝紫色,一颗颗星星开始在夜幕中悄然显现。他知道,平静的日子不会太久了,一场巨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而他,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山道上传来,打破了望月台的宁静。一名山庄的弟子神色慌张地跑了上来,到了沈醉面前,单膝跪地,气喘吁吁地说道:“沈……沈公子,掌门有令,让您即刻前往议事厅,有要事相商!”
沈醉眉头微蹙,心中升起一丝不安。掌门向来沉稳,若非发生了极其重要的事情,绝不会如此急切地召见他。他看了一眼苏清鸢,只见她也同样面露疑惑。
“我知道了。”沈醉沉声说道,随后对苏清鸢道,“你先回房休息,我去去就回。”
苏清鸢点了点头:“你小心些。”
沈醉不再多言,转身随着那名弟子快步向议事厅走去。脚步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他的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议事厅内,灯火通明。青云山庄的掌门玄尘子正背着手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神情凝重。厅内还站着几位山庄的长老,每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