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了?
我杀人了?
此刻,赵闯头脑一片空白。
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杀人了。
怎么会这样?
我在哪里?
我在做什么?
不对,这不对!
我没想杀人,我只是想出口气。
对,我只是想出口恶气。
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
“他跑了!”
“快抓住他!”
“你去衙门报官,快啊。”
“追,别让他跑了!”
跑了?
谁跑了?
我吗?
我没有,我只是,我........
猛然间。
赵闯回过神来。
发现自己冲进了一条巷子里。
后面,四五个家丁正追了过来。
便在这时。
前面一扇门突然打开,有个戴斗笠的人招着手。
“黄娃子,这边!”
赵闯一愣。
黄娃子是他的小名,小时候他人长得矮小,面黄肌瘦,一起放羊的小伙伴就叫他‘黄娃子’。
听到这个名字,赵闯连忙跑了过去,钻进门里。
那人立刻把门关上,接着捂住赵闯的嘴巴。
这时候,外面一阵脚步声响起,迅速从门外经过。
等到听不见声音了,那人才松开了手,摘下斗笠,拿出火折子点着了一盏油灯。
借由灯光,赵闯顿时把这人给认了出来。
“羊蛋,是你?”
羊蛋,大名杨丹,跟赵闯从小玩到大。
还一起在敬德书院里读书。
离开书院后,赵闯去银川驿当了驿卒。
杨丹则跟着赵敬德门下一个学生去经商。
两人已经多年未见。
不料再次重逢,却是在这种情况下。
想起自己杀了人,赵闯连忙道:“你赶紧走,要是让人发现你跟我在一块,会连累你的。”
不料,杨丹却握住赵闯的胳膊:“不,你应该跟我一块走。”
“你杀了人,逃得了一时,逃得了一世吗?”
“要是还留在米县,明天你就得给丢进大牢,秋后问斩。”
赵闯喃喃道:“我不是故意的,而且,我认识清卫署的张大人。”
“对,他还让我明天去官署当马倌,我现在就去找他,或许他会有办法。”
杨丹脸色一变:“谁?”
“清卫署?张大人?”
“张唯?”
赵闯一愣:“你认识?”
杨丹冷笑道:“自然认识。”
他接着道:“兄弟,你可不能去找那个狗官。”
赵闯脸上泛起怒意:“张大人和别的官不一样,你别胡说。”
杨丹道:“天下乌鸦一般黑。”
“而且,你知道‘德公’是怎么死的吗?”
赵闯道:“知道啊,官府不是说了,我叔是暴毙。”
“放屁!”
杨丹怒道:“德公他老人家是被人杀死的,杀他的人,就是清卫署的狗官!”
“就连赵大公子,也是死在张唯那狗官手里。”
赵闯全身一震:“这不可能。”
“张大人他为嘛要杀我叔叔?”
可这时,他却想起一件事。
赵敬德传出死讯那天,张唯带着几名巡使去了赵宅。
当时,两人撞上。
张唯还让他早点回官驿去。
现在想想,张唯那句话,似乎另有深意。
杨丹苦笑道:“实话跟你说吧,我这几年,不是去经商。”
“而是替德公他老人家支持几路义军。”
“现在,其中一路义军已经初见规模。”
“我这次回来,原本是向德公汇报一些消息。”
“没想到,德公已经......”
他转而说道。
“兄弟,这米县你是不能呆了。”
“不如跟我一起去投奔那路义军,也好日后替德公报仇。”
赵闯瞠目结舌:“义军?”
“族叔支持义军?”
“他老人家造...造反?”
杨丹正色道:“德公他老人家是在救国!”
“兄弟,你想想,这大曜朝的贪官污吏还少吗?”
“这样的朝廷,真的会爱护我们老百姓吗?”
“没有,他们非但没爱民如子,相反,还吸民血,刮民膏。”
“想要救这个国家,就必须有人站起来,推翻昏庸无能的朝廷,最终实现德公的夙愿。”
“均田免税!”
赵闯全身一震。
想起自己家的田地,就是乡绅巧取豪夺。
就连官驿的驿丞,也干着中饱私囊的事情,出了事,就拿自己出来顶罪。
这样的朝廷,哪怕有张大人那样的好官,也救不了啊。
杨丹见他沉默不语,继续劝道。
“兄弟,别想了。”
“如今除了义军这条路,你已经无路可走了!”
是啊。
我杀了人,还能去哪?
难道要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