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了?”
“生养之恩,我感激不尽。”张丽涵擦干眼泪,声音恢复平静,“但这不代表你们有权决定我的人生,更不代表我必须用一生的幸福来偿还。”
“那你就是要眼睁睁看着这个家垮掉?”张顺天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看着爸爸妈妈晚年流落街头?看着丽娜失去一切?这就是你想要的?”
张丽涵感到一阵心痛,父亲的这番话无疑是在进行情感勒索。
“我没有想要这些。”她轻声说,“但我也不应该为这些负责。造成今天这个局面的是您的公司经营不善,是您对傅家的过度依赖,不是我。”
“放肆!”张顺天猛地站起身,一巴掌拍在茶几上,震得杯碟作响,“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不孝的女儿!”
“不孝?”张丽涵重复着这个词,突然感到一种荒谬的可笑,“拒绝嫁给植物人就是不孝?那么逼迫女儿跳火坑的父母,又算什么?”
“你滚!”张顺天指着大门,浑身发抖,“既然你这么不把这个家放在眼里,就给我滚出去!永远别回来!”
罗紫琳惊慌地拉住丈夫:“顺天!别这样!丽涵只是一时糊涂”
“我没有糊涂,妈妈。”张丽涵平静地打断她,“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她拉起行李箱,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看了一眼愤怒的父亲、哭泣的母亲,还有二楼那个躲在阴影中的妹妹。
“我会离开,但不是因为您让我滚,而是因为我选择离开。”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我不会替丽娜嫁给傅天融,这是我最后的决定。”
说完,她转身向大门走去。行李箱的轮子在地板上发出平稳的滚动声,像是为她送行的鼓点。
“丽涵!”罗紫琳在她身后哭喊,“你要是今天走出这个门,就再也别认我这个妈妈!”
张丽涵停在门口,背对着父母,肩膀微微颤抖。才轻声回答:
“如果做您的女儿意味着必须牺牲自己的一切,那么也许我们本来就不该是母女。”
她拉开门,走了出去,没有回头。
门外,夜色如水,清凉的晚风拂面而来。张丽涵深吸一口气,感觉心中的重负似乎轻了一些。
门内,传来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声和父亲愤怒的咆哮,还有妹妹慌张的安抚声。
但这些,都已经与她无关了。
她拉着行李箱,一步步走出这个华丽而冰冷的牢笼。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孤独而坚定。
这一刻,张丽涵知道,她的抗争虽然无力改变父母的想法,却扞卫了自己最后的尊严。前方的路或许艰难,但至少,那是她自己选择的道路。
夜色深沉,星光黯淡。但在她心中,却有一盏灯悄然亮起——那是自由的微光,是尊严的火种,是她重新掌握自己人生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