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请各位喝茶,旨在以茶会友。”
“大家畅所欲言,放开聊一聊揾钱刨食的事儿。”
会议开始,
林秀成一句话,先定下了会议的基调。
揾钱、刨食,无疑也是大家最为关注的问题。
出来混的,说白了无非就是为了一口饭吃,或是碎银几两。
黑社会不一定有多黑,警署也不一定有多白,大家大差不差,各取所需而已。
放眼过去几十年,象是今天这种会议,还是头一次召开。
这么多个形形色色的大佬坐在一块,会议还是由警方高层牵头主持的,怎么看都有些匪夷所思了。
然而眼下,十几个人就这样实实在在坐在同一间屋里。
楼底下,停着各式各样的豪华轿车,随行的小弟三三五五聚在一起抽烟,这边一小撮、那边一小撮。
这般“社团版华山论剑”的场面,着实很罕见。
“我说话不好听,希望各位不要介意,当然,你们也没有资格介意。”
说话的工夫,林秀成不紧不慢,手持茶壶稳稳倒出十一盏茶水。
接着,他一抬手,一个年轻警员走上前来,端起托盘,将茶水挨个分发了下去。
“这世上人分三六九等,江湖上也有三教九流。”
“你们这些人,杀人越货、偷奸犯科、坑蒙拐骗、无恶不作。”
“说句不好听的,放在以前,你们这些家伙都可算作是下九流的货色,碰上官兵是要掉脑袋的。”
这话一出口,屋里的众人面面相觑,目光纷纷黯淡了许多,面色很是难堪。
这话确实不好听,但仔细想想,似乎也没说错什么,只是太直白了。
林秀成没有在意众人的想法,接着说道:“如今,社会进步了,开始讲究人权人道了,我们才能坐在一个屋里,象现在这样和和气气地喝茶谈事。”
何文展接过话茬,面带笑意开了口:“秀成哥的意思是,你们应该感谢时代、感谢政府、感谢警署,今天能喝上这杯茶,你们都说过谢谢没有?”
话音落地,
大飞作为有名的滚刀肉,率先端起茶杯,嬉皮笑脸道,“多谢sir!多谢sir请我们喝这杯茶水!”
紧接着,其他人也开始端起茶杯附和,“多谢sir。”
“多谢sir。”
“多谢sir。”
虽然大家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但人在屋檐下,又有什么办法呢?
官兵请贼匪在茶楼喝茶,那确实是一种慈悲。
徜若是请去警署喝茶,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知道你们今天都很不爽,也很清楚你们心里在想些什么。”
林秀成点起一支烟,将都彭打火机随手丢在茶台上,吐出一缕细长的烟雾,
“但无论怎么讲,我们各地警局毕竟是名门正派,而老子则是正道魁首。”
“香港一共十八个区,现在我一只手罩着其中四个,香岛四区唯我马首是瞻。”
“你们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刨食,在我的地盘上讨口子,凡事得分大小,揾钱得讲规矩。”
说着话,林秀成弹了弹烟灰,
“以前我没来,你们胡乱做事、肆意收受规费、成日打打杀杀,闹得鸡飞狗跳。”
“现在我主事,规矩应当变一变了,今天当着各位揸fit人的面,我有意要给大家立些规矩,希望大家都能认真听进去。”
“这第一条,是不准在南四区贩卖人口、不准私下走毒贩粉,这是我的底线,也是全体警方的底线,无论如何不能触碰。”
此话一出,
众人纷纷耳语,目光齐齐看向了洪兴社。
洪兴社,虽然帮规不允许走毒贩粉,但是却没少干了贩卖人口的腌臜事儿,这是整个香港江湖众所皆知的。
“他妈的看我干什么?!”
大飞一拍桌子,张开双臂道,“老子从来没干过走毒贩粉的事!也没贩卖过人口!你们看我干什么?!去看他们!”
肥佬黎更是深感委屈,“他妈的!老子是正经做生意的!你们在座的有谁没看过老子的杂志?我为人做事堂堂正正!象是那种会为了钱挺而走险的货色吗?!”
柴湾堂口的马王简脸色阴郁,低着头默默喝茶,没有说话。
林秀成轻笑一声,嗤之以鼻道:
“我不管你们之前做过什么,但是从今天起,老子的规矩就是规矩。”
“话我已经给到你们了,大家也都实实在在听到了,徜若日后谁在我的地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