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旺角,金鱼街。
旺角,乃是“油尖旺”的三块拼图之一,也是油尖旺区最为热闹的地方。
同时,旺角也是世界上人口密度最高的地带,曾凭借着每平方公里13万人口的成绩,打破了吉尼斯世界纪录,位居全球第一。
夜幕落下,晚间的旺角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远远望去,入目皆是一幅开平盛世的繁荣景象。
金鱼街的街角,是一座古色生香的大型酒楼,名为“新记酒楼”。
这酒楼已有大几十年的历史,装璜颇具东方审美,雕栏画柱、飞檐斗拱,在一条条金黄色灯带的映衬下,一整个金碧辉煌,打眼一看就是消费水平极高的奢华场所。
三楼,走廊的最尽头,是一间顶级规格的包厢。
包厢占地50多方,中间是一张巨大的圆桌,桌子通体由花梨木拼接而成,二层的转盘镶崁着光滑的玉石,造价不菲。
此时,圆桌边上已经坐满了人。
端坐在主位上的,正是新记的现任香主,也就是社团龙头——许建业。
新记和洪兴一样,社团龙头都是世袭制。
只不过,新记的成立和发展比洪兴还要早一些,眼下已经有近百年的历史,所以对外时常打出“百年新记”的名号,听起来威风赫赫、宗门底蕴十足。
如今,新记传到许建业这里,已经是四代目了。
作为第四代社团掌门人,许建业一出道面临的就是“香港黄金时代”,在这个遍地都是金钱、经济飞速发展的年代,他带领着社团迅速膨胀、崛起、转型,一跃成为全香港首屈一指的帮派,和洪兴平分秋色,各占半壁江山。
“人怎么还未到?”
主位上,许建业看了一眼腕间的江诗丹顿,表盘的指针指向七点半,距离约定好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钟头,这让他有些许不耐烦。
“稍安勿躁,他们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说这话的人是一个老头,这老家伙名叫钟和德,看上去已经年过七旬了,他曾是社团的二路元帅,如今已然隐退江湖,安安稳稳做起了叔父辈。
在这个桌上,就数钟和德辈分最高,他本来不再打算插手江湖事,但是这次新记惹上了大麻烦,他只能被迫出山,来酒宴上充个人场,撑撑场面。
钟和德坐在许建业的九点钟方向,乃是“三陪”的位置,在他和许建业的中间,留有一个空位,那就是主宾位,是为即将到来的林秀成准备的。
如今,新记该到的人都已经到了,警方的人却是一个也没来。
对此,桌上的众人颇有微词,有人讥讽道,“这督导组的条子真有意思,一开口就管我们要两千万,他当我们新记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有人冷哼一声,跟着说道,“没错!不过是收拾了凌老虎一顿,就觉得自己了不起、尾巴都快翘上天了!赏脸请他吃饭,还要这么多人等他一个!真是没有规矩”
“行了,都少说两句!”
钟和德开口训斥,桌上的人陆续收声,房间再度安静了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终于,走廊上载来一阵脚步声响,包间的双开门被缓缓推开了。
林秀成肩头披着风衣,应声而入,在他的身后,跟着的是李呈贡、以及油尖警区的另一位警司。
“林sir!林组长!您可真是让我们好等啊!”
桌上的人纷纷站起身,脸上堆满笑意,陆续向着林秀成致意。
坐在副陪位置的刀疤脸更是直接离开了座位,先是将林秀成的风衣取下,挂在衣架,接着乐乐呵呵将林秀成带至主宾处,拉开椅子,“林组长,今天怎么来这么晚?是不是路上堵车了?”
“我有早到的习惯吗?”
林秀成反问一句,没有即刻落座,而是扫视了一眼。
只见,这桌边所有人都站着,只有许建业大马金刀地倚在椅背上,从始至终一动未动,保持着社团龙头不动如山的派头。
许建业的稳重,似乎是在宣誓主权,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表明了今天是他的主场。
林秀成见状,反手便是一记耳光,狠狠甩在了许建业的脸上,“你他妈的腿瘸了?!胆敢同老子摆谱?站起来!”
“你!!!”
许建业突然挨了一巴掌,用力一拍桌案,猛然站起了身,脸色的愠怒呼之欲出。
这一巴掌也在所有人的预料之外,瞬间打破了屋内的欢欣氛围。
倾刻间,气氛突然变得剑拔弩张,众人纷纷撸起袖子,对着林秀成指指点点,誓要为社团龙头讨个公道。
就在这时——
屋门再度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