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在黄纸上晕开的瞬间,钟晚闻到了熟悉的涩味,混着张深指尖传来的清灵气息,在安全屋的暖光里缠成紧实的结。
桌上摊满了情报:李董小舅子交出的U盘转录文件、陈经纪扒出的码头历史档案、张深手绘的聚煞阵分布图,还有林老传来的古籍残页。最醒目的是那张被红笔圈住的日历——今夜,就是月圆之夜。
“旧祭坛在码头地下三层,是民国时期的走私据点,后来被玄清改造过。”&bp;张深的指尖按在地图上的黑三角标记,笔尖的朱砂滴落在“裂隙旧址”四个字上,像血珠,“这里的空间壁最薄,他要在月圆子时,用精血和阴煞污染裂隙核心。”
钟晚的指尖划过码头档案里的老照片,黑白影像中,祭坛的纹路与归尘阁壁刻惊人地相似。碎铜钱在领口发烫,不是预警,是与血脉深处某种东西的共鸣——她突然想起张深说的“情绪镜像乃平衡之钥”,原来从一开始,她的存在就不止是“容器”。
“U盘里的录音提到‘三十七个祭品’。”&bp;钟晚点开音频文件,李董谄媚的声音刺得耳膜发疼:“玄清大师放心,‘货’都按您的要求处理好了,每个都喂了‘引子’,负面情绪浓得化不开……”&bp;她攥紧拳头,指节发白,“那些精血瓶里的人,恐怕都成了活祭品。”
张深画符的手顿了顿,赤芒在笔尖一闪而逝:“不止。玄清要的是‘众生怨’,码头附近的贫民区,最近三个月自杀率暴涨,全是他用术法诱导的——这些弥散的负面情绪,会在月圆时顺着地脉涌进祭坛,成为污染裂隙的燃料。”
钟晚猛地抬头,窗外的天色已暗,一轮满月正从云层后爬升,银辉洒在窗台上,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她终于明白,这场对决从来不是个人恩怨,不是娱乐圈的算计,也不是守门人与叛道者的私斗——玄清要的是颠覆整个现世的平衡,用阴煞取代红尘。
“我之前太狭隘了。”&bp;她低声说,指尖划过那些标注“祭品”的名字,心里的怨怼突然淡了,只剩下沉甸甸的责任,“以为只是为了自己活下去,为了报复他们……”
“不是你的错。”&bp;张深突然开口,将画好的护身符推到她面前,符纸带着刚画完的余温,“玄清藏得太深,连我也是在禁地才弄清他的野心。”&bp;他的眼神落在她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清冷,只有坦诚的坚定,“现在知道,还不晚。”
钟晚拿起护身符,指尖触到上面流转的灵力,与碎铜钱的温热呼应。她看着张深眼下的青黑——为了绘制破煞符,他已经两天没合眼,丹田处的灵力波动从滞涩变得沉稳,赤金色的光晕比初见时更凝实。这是他接纳情绪后的成长,也是他们并肩作战的底气。
“青禾带弟子去贫民区布静心阵,能暂时压制负面情绪。”&bp;张深将最后一张符纸叠好,塞进她的口袋,“林老在赶来的路上,他能牵制玄清的主力弟子。我们的任务,是潜入祭坛,毁掉血祭符,阻止裂隙污染。”
“苏婉儿呢?”&bp;钟晚突然问,想起那个被玉佩吸走精气的女人,“录音里没提她的下落。”
“她是‘活引’。”&bp;张深的声音沉了下去,“玄清需要她体内的情绪引介,在祭台上点燃第一个血符。林老的人查到,她已经被绑在祭坛中央的石柱上了。”
钟晚的心脏颤了颤,不是同情,是对玄清狠戾的寒意。他把所有人都当成棋子,连最忠心的信徒也不例外。
“我去引开外层守卫。”&bp;钟晚突然起身,抓起沙发上的外套,“陈经纪安排了‘粉丝探班’的戏码,就在码头入口,能把玄清的世俗保镖引走。你趁机从通风口潜入地下祭坛,我解决完守卫就去找你。”
张深皱眉,刚要开口,就被钟晚打断:“这是我的优势。娱乐圈的套路,他们比不过我。”&bp;她举起口袋里的隐身符,晃了晃,“放心,有这个,还有你的静心咒,出不了事。”
看着她眼底的坚定,没有了往日的刺,只有并肩作战的默契,张深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点头:“记住,子时前必须赶到祭坛核心。若遇到危险,捏碎符纸,我会立刻找到你。”&bp;他顿了顿,补充道,“保护好自己,比毁掉符纸更重要。”
这句话像温水,漫过钟晚的心尖。她别开脸,假装整理衣领,声音轻得像风:“知道了。你也一样。”
出门时,满月已升至中天,银辉铺在石板路上,像撒了层碎银。钟晚坐进陈经纪安排的保姆车,刚关上门,就收到他发来的消息:【晚姐,“粉丝”都到位了,李董的保镖已经盯着入口了,就等你发信号!】
“开车。”&bp;钟晚对着司机说,指尖摩挲着颈间的碎铜钱。车窗外,张深的黑色轿车正往码头另一侧驶去,尾灯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张深,等我。】她在心里默念,碎铜钱的温热与口袋里符纸的灵力交织在一起,形成无形的铠甲。
保姆车停在码头入口时,“粉丝”的尖叫立刻炸开。钟晚推开车门,对着镜头挥手,笑容明媚得恰到好处:“谢谢大家来探班!不过这里是私人码头,我们换个地方合影好不好?”&bp;她故意往东侧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