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安瑜身边。
他们的位置靠走廊一边的窗户,能清晰地看见拓印着树影的走廊,三楼阳光正好,微风徐徐,没有任何声音。
二十人的画,老师很快看完,面无表情地扫视班级一圈,点了几个人的名字,让他们重新画,周一下午交上去。
被点到名字的同学们面如死灰,叶然也心有惴惴,又等了一会儿,确定老师不再点名后,才松了口气。
一口气没松到底,班里忽然乱了起来。
安瑜也嘶了声,猛地去拽叶然的衣角,惊得话都说不齐全:“我、我靠?那是沈时不?”
神经仿佛被轻轻拨动。
叶然眼皮一跳,抬起头,穿过玻璃窗,看见了走廊尽头不紧不慢走来的人影。
正午的阳光最是炙热,斑驳的洒在走廊一侧。
沈时穿着高挑修身的训练服,从光点中走来,肩膀处漆黑的衣料被照的金光流动,他一只手插在口袋,腕骨处还带着纯白护腕。
燥热的风吹过他的脸颊,他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淡疏离,黑眸如墨,发如银雪,鼻梁挺拔优越,银灰额发下还束了黑色发带。
那对淡淡低垂着,褶皱很深的眼皮微抬,正正捕捉到叶然震惊的视线,没了昨天的暴躁不耐,恢复正常的沈时越发难以捉摸,不好对付。
老师宣布解散。
叶然幽魂似的出了教室,沈时倚着墙,低头对他说,“去画室吃饭。”
叶然毫无异议,一步一步跟着他上了五楼。
饭菜已经放到画室内。
进了画室,沈时正要说话,叶然已经先一步抓住他的手,沈时一愣,猝不及防对上叶然清明平静的目光,“哥,你能染发吗?”
叶然心跳的很快,眉心紧蹙,糟心的看了他的银发,一点沉迷的意思也没:“运动员让染发吗?”
沈时顿住,许久,才略显疲倦的嗯了声。
昨晚为了染发,他找了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理发店,染发耗时许久,从十点半一直到凌晨,他才终于染发结束,回家小憩了一会儿。
叶然正在用手机搜相关资料,沈时有些无奈,随手一勾,把他抱进怀里,呼吸温热低缓,轻轻蹭着叶然的颈侧,像沉迷在猫薄荷里的大猫,懒散而倦怠。
“没事,运动员染发是正常现象。”他道。
国际上许多知名运动员都行事不羁,化妆、染发、美甲等,除了相关有明文规定不得在赛间有这些行为的运动,其他一律不禁止。
比赛看的是技术,不是发色。
叶然也搜到了答案,确定不影响后,他才放下心,隐隐紧绷的身体随之融化,腰上梏着沈时的胳膊,被沈时往怀里摁了摁,眼神放空了好一会儿。
回过神,他目光中出现了沈时晃动的额发。
银色的,bulingbuling的。
不受肾上腺素刺激的沈时理智占了上风,慵懒、散漫、从容,见叶然喜欢,猫猫祟祟的伸手、收回,又伸手、又收回,他轻轻笑了下,纵容的低下头,给叶然摸。
叶然兴奋的呼吸都要静止,眼睛亮亮的,两只手都摸了上去。
发丝柔顺、银灰色系,没那么亮,偏暗,但不知为何,就是很戳叶然的心巴,酥酥痒痒的,让他忍不住环住沈时的脖子,和他贴贴。
脸颊的软肉被亲了亲,沈时微微低头,又细致的亲了亲他的耳垂,脖颈。
叶然缩了下脖子,想躲了。
和沈时亲昵,好像是天生他就会的技能。
无论是被沈时当抱抱熊抱,还是被沈时亲脸颊、亲眉心、亲任何地方。
他们的灵魂好像天生契合。
多么过线、暧/昧的举动,在这些年每一个微小的时间里,都被无声无息的堕化。
所以只躲了一下,确定沈时认真的想亲他后,叶然犹豫几秒,还是张了口。
交缠的唇齿间响起轻笑。
沈时一下一下抚着他的背,给他顺气、渡液,叶然的手还插在他的发缝间,好奇又难掩喜欢的摸来摸去。
渐渐的,沈时俯身,亲的更深了,叶然也没了喘息的机会,瞳孔涣涣散散,指尖也在轻颤,抓着沈时的头发胡乱的揪,最后溢出一声哽咽。
“……谈不谈?”
泪水被轻盈的吻去,沈时垂眸,沉沉的看着他,嗓音低缓的说:“谈的话,以后我染金发、蓝发,各种颜色给你看。”
靠染发哄老婆,可以说独辟蹊径。
叶然可耻的心动一瞬。
“……绿色也染吗?”他试探的问。
沈时撩起眼皮,轻轻揉捏着他颈后的软骨,说:“都听你的。”
叶然吸口气。
眼眸潋滟清润,像春天波光粼粼的湖水,映出沈时英俊青涩的眉眼。
他觉得自己不能被染发这样的承诺哄了去。
但沈时却又这么认真的看着他。
他想了想昨晚他为什么没有答应,想用昨晚的思虑应付过去。
可昨晚他之所以沉默、顾忌,是因为他知道运动后的沈时冲动桀骜,不可控,全凭一时喜恶说话做事。
不是他拒绝了沈时,是他心生忧怖,害怕自己深藏于内心的情愫被发现。
但现在的沈时是清醒的。
清醒的说想和他谈恋爱。
叶然一时茫然,“哥,你喜欢我吗?”
沈时笑了下,很轻的说:“喜欢。”
“喜欢了很多年了。”
从情窦初开至今,他执拗的挤进叶然的生活,像一头巨龙,守护着自己珍贵的宝贝,他想要和叶然密不可分的生活在一起,想和叶然做尽时间亲密的事。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合该一起变老。
以爱人的身份、以合法伴侣的身份。
他要叶然的过去、现在,以及未来。
哪怕这会是一场拉锯战,他也要让叶然清楚的知道,他爱他。
感情不宜强求。
但他偏要强求。
他没办法循序渐进,更没办法温水煮青蛙。
这些年耐心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