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已打下了西陵县。
——驻於夏口的黄祖於前数日,得知了张硕兵败、郡北四县相继失陷等事,震惊之下,赶忙再遣援兵,赶往西陵,试图固守。这回他所遣之援的主将不再是张硕,用的是其长子黄射。可是吕布不愧为并州飞将,海内号为“人中有吕布,马中有赤兔”,极得侵略如火此条兵法的妙义,於黄射所率之援兵尚未到达西陵城之前,他就抢先一步,克取了此城。黄射於途中闻讯,无有对策,遂只能暂驻路上,传报黄祖,等候黄祖的进一步指示。此且无需多言。
只说吕布打下了西陵县城,率军入到城中。不到一个月,接连打下了江夏五县,尤其西陵此县,乃是江夏郡的郡治所在,不管是军事意义、还是政治意义上,都甚为重要,吕布很是欢喜,思及自败於汝南、回到南阳以后,其帐下诸将都颇受苦,便搜括府库金帛,赏赐诸将。
高顺进言说道:“明公,今得赏赐,末将等固是感谢明公的恩德,然汝南战后,我军兵士久受劳苦,且军中不乏新卒,末将愚见,兵士似宜给以抚恤。”
吕布为难,回答说道:“西陵虽为江夏郡治,但黄祖移驻去了夏口,西陵县中府库所储之金帛委实不多,赏赐给卿等已嫌不足,怎么再抚恤兵士?”
氾嶷在边,见吕布犯难,就献上对策,说道:“西陵府库的金帛尽管不多,但西陵是江夏郡治,县中百姓大多富庶,明公何不许兵士自取?”
吕布说道:“卿此言有理!”
高顺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番好心,换来个“洗掠县中”的后果,他赶忙劝谏,吕布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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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命令下去,吕布帐下兵士在城内城外整整掳掠了三日,把县内外抢了个鸡犬不宁。宋宪、氾嶷等将得了部曲献来的收获,金帛、美女之类,取了部分转献吕布,吕布是个大方的人,只从中取了些许,余下的一概不要,取的那些许,还拿出了点送给陈宫。
陈宫是个士人,按其本心,是反对吕布允许将士洗掠县中的,然为了不被吕布及其部将排斥,吕布所给之赏赐,他便也就权且接受。
入城之后,陈宫与西陵县城中的士人相处的还不错,前后谒见了留在城中没走逃的几个士人家族,这几个家族的士人无不向陈宫诉苦,请求他向吕布进言,不要再行抢劫之事了。
陈宫遂借着吕布给他赏赐的时机,从容与吕布说道:“君侯,兵士们抢掠已有多日,现在是不是可以停下来了?江夏此郡,君侯不是说来一趟就走的,将是要把此郡作为君侯的根本之地的,若一味抢掠百姓,何以能稳固君侯在此郡中的根基呢?况现今君侯也只是得了江夏小半而已,黄祖,其族本郡之冠姓也,夏口等地犹为其所占据,若杀戮过甚,恐不利於君侯。”
说着,命令跟从他来的随从捧出金银数盘,说道,“此是县中士绅献给君侯的。”
吕布点了点头,说道:“卿言有理。”瞅了那几盘金银眼,说道,“我岂是个贪财的?公台,卿去军中问问,哪个不说我扶危济困,仗义疏财?这点金银,我也不要。给你一半,余下半数,你去帮我换些绫罗绸缎、好看的女子襦裙、珠宝首饰。”
陈宫纳闷,问道:“换些绫罗绸缎、好看的女子襦裙、珠宝首饰?这是为何?”
吕布叹了口气,说道:“这几个月,宋宪诸将跟着我吃了不少苦,他们的妻妾也跟着辗转流离,吃了许多的苦头。宋宪等与我皆为丈夫,吃些苦无所谓,且还好说,妇人家的,累她们跟着我吃这么多的苦,却当真是委屈她们了,我深感过意不去!我日前只赏赐过宋宪诸将,还没有抚慰他们的妻妾,你换了绸缎、襦裙、珠宝以后,给我拿来,我要亲手送给她们。”
陈宫无言以答,应道:“诺。”
之前允许将士劫掠,是因觉得高顺言之在理,现既又觉得陈宫言之在理,吕布遂就“闻过则改”、“从善如流”,於当日传下令去,命将士们收刀,不许再行劫掠之事,违令者他将斩之。
却说那黄祖本来以为吕布无进战之心,麻痹大意,结果没有想到,先是张硕败於平春,丢了四夏,现在又把西陵也给丢了,接到黄射的檄报,他自是不甘,随后十余日间,两次派兵前来西陵,想要把西陵夺回,然吕布兵士士气正高,因皆为吕布所败。
吕布数败黄祖兵马,在西陵县中休整多日,与诸将商议下一步的进止。
陈宫建议,夏口被水泽围绕,暂不宜攻,可沿江而下,先取邾(zhu)县、蕲(qi)春。
长江经夏口向东北流淌,到西陵城西南百十里处,转往东去,沿途河道颇是曲折,但大体呈西北往东南的流向,邾县、蕲春,位处在西陵的东南方向,皆在长江东岸。邾县县城离西陵百余里,蕲春县县城离邾县县城一百四五十里;过了蕲春,就是扬州庐江郡的地界,其与庐江郡最南端的寻阳县接壤,北上穿过庐江郡,行四百多里,即为九江郡。
吕布接受了陈宫的意见,却这几天下起了雨,吕布便秣马厉兵,准备等雨停,再攻邾县。
这日,雨如瓢泼,一道军报从襄阳那边送来。
吕布展开军报观阅,见军报前段写的是:张勋、乐就在襄阳北边的邓县一带,被刘表所部的蔡瑁、蒯越两军夹攻战败,从邓县向北撤走,退了二十多里地。
却张勋、乐就不是佯攻襄阳去的么?既是佯攻,又怎么还会败於邓县?
说来简单,原来张勋、乐就二人领兵到邓县一带后,两人本来的确是没有什么进战的想法,一直就只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