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总以为到了绝境时会一败涂地,颓废不振,却不料真到了山穷水尽时,会难以想象地强大坚强,绝境逢生。晏灵自苦了数日,终于痛定思痛,一反从前地成熟起来:“晏灵,你已经一无所有了,还有什么不敢去做,不敢去搏的!这皇宫已经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了,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可是要想从这禁城之中,得逃生天,直如难上青天。但晏灵定下心来,盘算筹谋,她要靠自己一人的力量,改变自己的命运。
为怕人起疑,她只说是心闷散散,在宫中到处走走,从午门前来回几次,暗察形势,思量权衡:“午门处有守城将士三班轮流,早中晚依次接替。共有精锐部队百五十人,更有巡城将来回逡巡,每对百人,每十分钟就过去一班。所有出入人马车辆,都要检查腰牌,核实身份,几时出,几时归,因何出,何人出,都有详细记录,逐一查证。这午门真如铁桶,插翅难飞!”
尽管如此,她也并不死心,没事与下人们说笑,言语间多少留心,也算被她找到一丝有迹缝隙:“后宫中各宫日常用度都有专门人员统一出外采买,但贵妃以上的,每月可由主事宫人出宫添置些稀奇玩意,只要带有令牌,出入时查看搜身即可。我不是贵妃,没有腰牌派人出宫,就算有贵妃以上的人有这权利,她还要愿意让我乔装出宫,甘冒此灭九族之罪,那不是天方夜谭,神仙笑话嘛!”晏灵想来想去,都没有一点办法可寻。
喜媚见她整日里心不在焉,一遍遍地往外跑,回来又长吁短叹,眉头紧锁,便心里存了个影子,私下里盘问宫人,询问妲己每天所去之处,所谈之人,所谈内容,暗暗记得上心,隐约猜测出几分。今日又见晏灵要出门,连忙上前阻拦:“姐姐,近日在宫中行走,可要切切小心为上,我听人说中宫后院门不是祥瑞之地,更要十分担心。”
“为什么中宫的后院门不祥要担心?”晏灵奇怪地问。
“姐姐有所不知,各宫的后院,一般都住着那些随侍的下人,本来也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只是中宫的后院门那有一小间,现在没人敢接近它,因为它里面住着一个死而未死,不人不鬼的怪物!”
晏灵吓了一跳:“即是怪物,怎么会待在中宫的后院里,没人管吗?皇后娘娘也不管吗?”
“姐姐有所不知,这个怪物可有个来头。她本是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名叫青玉。有段时间宫里闹狐怪,人人自危,她夜里出门,就被那狐怪所伤,半边脸都没了,虽然捡了一条命,但没有人能治好她脸上伤痕,就见她的皮肤,从头开始,一寸寸腐烂,臭不可闻,久了,连鬼看了都要害怕。皇后对她还算有情义,看她可怜,开始也还找人来医治,渐渐也就不放在心上,听之任之,她变成了那副样子,没有人再敢接近她,就连要了结她鬼魅痛苦的性命,也没有人愿意上前动手。所以她就被弃在那后院门的小屋,就等自死,可她的命倒长,每日在那里哀号,就是不死。”喜媚说得活灵活现,晏灵想起自己还曾见过青玉一面,那时为了维护重生,狠得下心来不闻不问,现在听她如此惨状,心中隐隐难受万分。
“青玉真是可惜了,听说要是她没有出事,她可是姜皇后身前第一得意人,每逢宫中采买之日,都是她领着皇后令牌,出宫游逛,羡煞了不少人呢!自从她出事,皇后都指不出一个可心的人给她买点贴己东西,真是可叹啊可叹!”喜媚这才话里见真章。
“你是说,皇后现在没有人可指派出宫了是吗?”晏灵闻言心中一动,装作不经意地问。
“可不是,马上就到每月宫人出宫的日子了,皇后现在又被禁足,更是没有心思叫人出宫买新奇玩意来赏玩了。”喜媚故意说与晏灵听。
说者有心,听者在意,喜媚醉翁之意不在酒,晏灵关心则乱,一心只想着如何出宫。她闻言心中暗思:“对了,中宫的姜皇后,一向视我如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我不如大胆去找她,说明我并不想与她作对,也不想待在宫中,只要她给我令牌,能把我送去宫去,殷商从此就少一个祸害妃子,她也少一个心腹大患。她要是不愿意,量她也不敢在此时禁足的时候再添祸端,怕我不反咬一口,说她又来诬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