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铺的院子里,时而传出两声马蹄声。
夜幕下,项北的心思在初筱筱眼中一览无余。
“藏在背后的人或许知道些什么,总不能一直这么被动。既然叶晓生做了这个局,我们怎么好做个局外人。”
一阵沉默过后,项北还是开口道:“你呢,不打算去其他地方走走?过不了多久,你终究得回帝国,趁着这个机会,多去看看吧。”
“这个地方很好,我哪里也不会去,就在这里。”
彻夜无眠。
走过了这么多地方,这是项北第一次有了眷念的地方。
白昼降临,项北早早开始了一天的工作,院子里早已经被打扫得一尘不染,门外的花束摆的异常整齐。
……
“我已经和卫纾打过招呼,你此去泗下学宫,需当心行事,为师总觉得事情蹊跷。”
临行前,落荨提醒即将前往泗下学宫的顾相遥道。
“师尊放心,弟子会小心行事,不负师尊的期待。”
“嗯。”
落荨满意的点点头。
泗下学宫。
泗水岸边的一处碎石上,一个清秀书生一手握着钓竿,一手轻轻翻动着地上的书本。
书生的注意力全在书本上,丝毫没有注意到钓竿的动静。
忽然,不知何人向书生身前的水中丢下了一个石子,水花溅起,一部分落到书生的衣角。
即使这样,书生也并没有生气,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
“真没趣!”
钟泥从书生身后的林中里走出来,对于书生的表现很无奈。
来到书生身旁随地坐下,钟泥接过书生的钓竿。
空出手来的书生宠溺的抚摸着钟泥的头,眼神也终于舍得离开书籍。
“卫纾师叔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每次都让你这个书呆子来钓鱼。”
整个书院年轻一辈,恐怕也只有钟泥敢这么称呼书生。
“老师要我来钓鱼,自有老师的道理。”
闻言,钟泥不屑的拉长着脸,还往外吐舌头。
这画面,要是让卫纾那个暴脾气见了,非得打她板子不可。
“你怎么也不在后山待着,不是觉得钓鱼很枯燥吗?”
泗水拍打着岸边的石子,松软的泥沙让人感觉很舒服。
“钓鱼很无聊,和你这呆子钓鱼更无聊。”
“那你怎么不去村子里玩耍,他们不是一向最喜欢你吗。”
提起村子里那群学子,钟泥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大概是无聊,钟泥捡起身边的石子,一颗颗扔进和缓平静的泗水,石子落处,惊起阵阵涟漪。
见此情形,书生似有所感。
“这些石子会去往何处呢?”
钟泥漫不经心的问道,丝毫没有注意到书生已经进入冥想之境。
也或许,钟泥注意到了,她安静地守在书生身旁,周围所有的动静都被她轻轻遮掩,生怕打扰到书生。
不久以后,书生从冥想状态恢复过来。
“进入三重天了?”钟泥毫不奇怪的问道。
书生微微一笑。
“听老头说,后山又有人要来。”
“怎么,多了个邻居你不高兴。”
收拾好钓竿,钟泥与书生启程回后山,一如往常,书生一条鱼也没有钓到。
……
泗下学宫教习所在地,卫纾看着身前的顾相遥,脸色不是很高兴。
深呼一口气后,看着旁边一副事不关己的古青衣,卫纾很是头大。
顾相遥已经在这里站了许久。
“青衣呀,这个,要不你还是给一把钥匙吧?”
卫纾凑到古青衣的身后,小声的说道。
顾相遥没想到落荨口中雷厉风行的卫纾在古青衣面前会是这个样子,她知道卫纾是古青衣的师兄。
最后,在卫纾的小心哀求下,古青衣才丢给对方一把钥匙。
拿到钥匙的瞬间,卫纾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模样。
“你随我来吧。”
卫纾领着顾相遥来到后山,来到一座小楼前,说道:“这里是特殊弟子才能住的,现在你有两个邻居,不过那两个家伙性子有些怪,你们年轻人自己看着相处吧。”
“也不知道那老女人干嘛会送你来这里。”说完,卫纾还不忘小声嘟囔。
听卫纾称自己的老师为老女人,顾相遥脸上一黑。
意识到眼前的人是那老女人的弟子,卫纾轻咳两声,转身就离开了小楼,还不忘安慰自己对方没听见后面那句。
看着破旧的小楼,顾相遥没想到这个大陆第一学宫会是这个模样。
能入住学宫后山,是每一个泗下学宫学子的终极梦想,但最终能够达到住进这里的,可谓稀有。
住惯了白玉宫殿的顾相遥,似乎也没觉得不妥。
二楼极为简陋,顾相遥不得不在四面安置一些帘子,这使得她的小楼看上去极为显眼。
以至于钟泥与书生回到后山时,目光立马就被吸引过去。
“看起来这位新邻居还不太好相处。”
回来的时候,钟泥顺带去了一趟自己的菜园子。
还说给这个新开的送一点,不过看着楼上垂落的幕帘,她果断放弃了这个想法。
透过帘子的空隙,顾相遥看向清秀书生,书生的名头可不小。
“那便是文弱吗?”顾相遥小声呢喃。
回到后山没多久,书生收到一个传讯,传讯的内容是让他明天到渡口接一个人。
传讯之人是古青衣,到渡口接人这种事一般都是学宫专门的人去做,文弱还是头一次,虽然感到奇怪,却没有问起缘由。
清晨,项北已身在北关城渡口。
初筱筱并没有离开花铺,送别这种事,她一向不喜。
“没想到出现在这里的会是你。”
叶晓生站在项北身侧,那画面像极了两个知心好友在告别。
临别之际,叶晓生提醒项北道:“在泗下学宫,你需要注意一个人,名卫纾。”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个?”
“还有一个礼物送给你。”
叶晓生手中多了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