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拿起手机,微有些喘的安慰他,“你别听他的。婳苑三个医学界的大佬,徐老爷子更是盛名在外,他们一定能把你治好的。”
“我知道。”
傅斯年语气淡淡,听不出多少情绪。
顿了两秒,陆战松了一下领带问,“你现在情况怎么样,还好吧?”
“死不了,你放心审白胜民,我这边不用管。”
傅斯年不甚在意。
也不知道是对自己的身体有信心,还是对三老的医术有信心。
再说,本来也没指望从白胜民这里拿到解药。
意料之中的事,也没什么好失望的。
纵然周木只是傅斯年曾经的助理,亲人也只有周林一个。
但送他的人很多。
江凯,顾川,石临陆,就连傅清阳也不请自来。
身边还带着刚调任没多久的新秘书张筱雨。
日子特殊,傅斯年难得的没有赶他走。
连着阴了三天。
在他出殡这天,却是个难得的艳阳天。
“周木这小子,死了都还知道心疼爷。知道他最近身体不好,连个风都没敢刮。”
抬头看一眼碧蓝如洗的天空,陆超扯开嘴角,眼皮却酸的厉害。
周林哑着嗓子“嗯”了声,“他生前对爷最是忠心。他不止一次说过,爷不容易。”
之前网上流行一个段子。
一个三餐不继没车没房的人,心疼人家住别墅开豪车的。
周木虽然不至于是三餐不继这么可怜,但他对傅斯年的心疼却是实打实的。
一阵微风拂过,像是周木对两人的回应。
他们的话,傅斯年也听到了。
他狭长的眸子眯了眯,心头像被重锤击中,闷闷地疼。
和陆超以及周林相比,周木身上有点“憨气”。
但他对他的忠心毋庸置疑。
否则,他也不会把他带在身边这么多年。
就连这次把他调去帝都,也只是暂时的,想要给他点教训,让他性子稳重些。
过段时间,还是打算让他回来。
可惜,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想到这里,傅斯年单薄的身体晃了晃,忍不住掩唇轻咳。
待咳嗽声平息下来,再抬头时,脸颊上泛起病态的红晕,整个人更加虚弱。
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似的。
看到傅斯年这虚弱的模样,傅清阳暗自高兴。
看他这个样子,十有八九是还没有解药。
只要陆战从白胜民嘴里得不到想要的,他相信,江姝婳要不了多久就会主动找他。
而他和白胜民打过多次交道,知道这个人有多难对付。
他认定儿子是被傅斯年害死的。
只怕宁肯死,都不会把解药交出来。
念及此,傅清阳朝江姝婳那边看了一眼。
眼底尽是势在必得的决心。
江姝婳,最后一定会嫁给他!
察觉到傅清阳的视线,傅斯年不着痕迹的站在江姝婳旁边,隔绝他看过来的目光。
“怎么了,是不是吹了风难受?”
江姝婳没去看傅清阳。
听见傅斯年咳嗽,又见他朝自己身边站过来,立刻紧张的帮他拢了一下衣襟,眉头紧锁的问。
“没事。今天的风不是很大,你不用太担心。”
傅斯年把她的手握在掌心,温声安慰。
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手有点凉,江姝婳把自己的手从他掌心抽出来,反手把他的手包裹在掌心暖着。
男人的手比她的要大许多。
但最近瘦的厉害,一双手说是皮包骨都不为过。
她的小手,竟然不怎么费力的就把他的手掌圈了起来。
傅斯年低眸看向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墨色的眸底划过一片暖色。
陆超过来请他主持葬礼。
江姝婳把他的手放开,准备后退。
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被迫停下脚步。
错愕抬眸,对上男人沉凉的眸子。
傅斯年轻咳一声,低着嗓音说,“陪我一起过去吧。”
江姝婳以为他是怕自己坚持不了太久,犹豫两秒,点头答应。
傅斯年唇角微不可查的扬起一抹浅弧,很快扯平,没什么血色的唇抿成一条直线,越发显得苍白。
两人走到前面,看着面前新刻的碑文,和后面一个小小的穹窿,莫名让人心头压抑。
昨天之前还活蹦乱跳的一个人,这才过了没多久,就被装进一个小小的盒子,放进这样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傅斯年在墓碑前站了许久。
摆手拒绝了陆超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