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飘翥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以和陈相因交易的。
“我想让你做我加入保皇派的开山剑。”
……
夏条绿已密,朱萼缀明鲜。炎炎日正午,灼灼火俱燃。
陈相因是个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坐着就不站着的人,此时飘翥低着头跪在他面前,等着他开口问话。
“一夜过去了,飘翥姑娘可考虑好了?”
飘翥伏在地上,“婢有问。”
“问。”
“第一问,大棠才貌出众的女子何其多,婢在其中并不出类拔萃,大人为何独独选婢做这把开山剑。”
“当今圣上李炳,你可认识?”
“只知名讳,不晓相貌。”
“李炳是先帝与太后萧杉的儿子,而萧杉是你母亲萧桦的长姐。先帝驾崩后,太后由于过于悲伤,安排了皇帝即位之后没几日就跟着去了,因此李炳如今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皇位之上,就剩了那么些个亲戚还都是狼子野心,虎视眈眈。”
“大人明言。”
陈相因轻哼一声,“你母亲走的早,你没见过太后很正常,但你母亲你总见过吧,可有人说过你和你母亲长得像?”
“有邻居曾说过我与我母亲有五分相似。”
“那便是了,你母亲萧桦与太后娘娘是一母同胞的姐妹,长相也有五分相似。”
“敢问我与母亲相似的五分和我母亲与太后娘娘相似的五分是同一个五分吗?”
“……”陈相因深吸一口气然后吐出,“你有病吧!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婢……听说大人不喜枯燥的谈话,下面人汇报消息都以说书或者唱曲儿的形式汇报,所以……”
陈相因捏了捏眉心,“你不懂幽默,就不要强行幽默,不然就是画虎不成反类犬——弄巧成拙了。”
“婢知道了,那婢连幽默都不会,大人为什么想让婢做这把开门剑?就因为婢长得像……大人是想让我用这张长得像太后娘娘的脸去……”飘翥斟酌了下用词,“吸引陛下的注意,让他能够信任大人?”
“没错,你不止是把好用的开门剑,在我的计划里,你是最重要的的一环,”陈相因挑起她的下巴,发现她眼睛亮的惊人,“想说什么?”
“大人……是想造反吗?”
“造反?”陈相因轻轻划过她细腻的脸颊,“并不是,只是觉得人生甚是无聊,又自视甚高,不做出点儿什么来让别人知道我多谋善断,觉着挺浪费才华的。”
“……大人倒也不必把想要忠君报国说得那般欠揍。”
“嘁,怎么?知道爷非你不可了,就这么嚣张?”
“飘翥还有一问,”飘翥仿佛突然想起他们是在讨论一场交易一般。
“问。”
“大人说这是一场交易,那敢问飘翥可以从大人这里,得到什么。”
“你们萧家人……哦不,你已经不算萧家人了。”
“是,所以飘翥想要为自己要些东西。”
“有意思,你想要什么?”
“人身自由,飘翥希望大人可以让我脱离贱籍,此事虽难办,但我大人本事甚高,定有……”
“换一个,不是办不了,而是你的文书我已经送到上面去给你改户籍了,过几日你就是陈家表小姐陈飘翥了,目前只能姓陈,日后你想改再给你改。”
“……”飘翥伏低身子,恭恭敬敬。
“怎么,没什么想要的了?”
“有,但是还没想到,事成之后飘翥若是还有什么想要的,可否允诺?”
“能力之内,即可。”
“好,飘翥愿为大人手中的剑,赴汤蹈火……”
“这倒不必,你需要的是心计。”
“还请大人赐教。”
“四书五经六艺八雅自是不必说了,你就跟着后院那些个姑娘学就得了,问她们她们便会教你,过几日我会让陈雁教你一些防身功夫,哦对了,做菜啊,一定要会,心计……没事儿干跟在我旁边总能学到点儿什么吧……这东西没法子教啊……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懂了吗?”
“你直接说你懒就得了。”
“……”陈相因翻了个白眼,“滚出去,在上头那些人面前这么说话你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好的,大人好好休息。”
“沂水啊。”
沂水闻声从门外拐进来,“你前几日让我送到曹家的信就是为了她?”
“嗯。”
“你前几日让我打点的洛阳县令和户部也是为了她?”
“嗯,你怎么一股子怨妇味儿?”
“怨妇味儿是什么味儿,不对,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你清高!你让我跑前跑后打点上头,你拿去做人情了!”
“哎呀,不要在意这些,咱是一伙儿的嘛,对不对,再说了,你不也是让手下人去干事儿吗,好了好了,辛苦了辛苦了,来坐下一起吃瓜子。”
“你还真是把敷衍二字贯彻地淋漓尽致啊,叫我进来干嘛?”
“不干嘛,让你进来跟我一起吃瓜子。”
“……神经病!”
陈盈盈人如其名,每日笑意盈盈地走过来抽飘翥书里的知识,然后又用她自己的话解释一遍,意思没什么不同,但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知识让飘翥觉着那枯燥无味的理论妙趣横生,想必是陈相因为了让自己能让小皇帝听进去话才让陈盈盈这般教的。
来教飘翥做菜的是明艳爽利的陈槐序,她是巴蜀人,却对各色糕点情有独钟,而且喜欢研制一些新奇的糕点,她对飘翥直截了当地说:“宫里做的饭菜咱想必是比不了的,那皇帝年龄小,最爱些新奇玩意儿,我多教你我自己琢磨出来的糕点,想必一定能事半功倍!先勾其口腹之欲,再夺其目之所及,进而攻心……”
“槐序姐姐啊,咱……还是直接…教我你的独门秘笈吧!”
“行,看在你害羞又好学的份上,来,姐姐保证你乐不思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