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徽看着计划,眉头微皱:“三军夺帅,匹夫夺志!将军对刘表夺帅,但老夫只是个种田的,你对老夫夺志又有何用!此局需要分食,有几条漏网之鱼不为过!”
皖城的存粮,他稍一估算,就已知道陆远时间紧迫!
如此局势下,襄阳决战,分化各大世家也是情理之中!
否则被刘表的深沟高垒所阻,纵然拿下荆州,扬州也容易难民潮失控!
顾此失彼,得不偿失!
他是希望陆远的分化,可以因人而异!
不是像之前零陵和桂阳,全部一杆子拍死!
可惜他一路南下,始终未曾得见庞德公!
还不知道陆远对于庞德公,已经网开一面!
否则也不至于谈吐之间,如此被动!
“此一时彼一时!时势变幻,往往只在朝夕之间!”
陆远若无其事:“老先生进城时应该见过,荆州百姓对我扬州的态度!刚刚陆某也在与行军文书畅谈,一张沙盘如何能让陆某平生底气!此刻倒是时机!行军文书,你先说说荆州的人口变化吧!”
唐瑛还在看着战略计划,闻言却是心头一惊,俏脸陡然一红!
床榻之上所谈之事,这混蛋当时兴致冲冲,弄得自己上下都疼!
算什么畅谈!
所幸水镜这个老狐狸不知道!
“回禀将军,荆州原有百姓六百二十万,算上各世家奴婢,当有七百万左右!”
唐瑛定了定神,言之凿凿:“天下剧变以来,南阳百姓二百余万,各地造反势力和张鲁五斗米教徒百余万,共计三百六十余万,如今皆已进入我扬州治下谋生!”
她顿了顿,继续道:“而江夏郡已成大军战场,百姓尽皆渡江南下!至于零陵,桂阳,长沙,武陵四郡,分布百姓共计三百余万!反而南郡之地,如今只有百姓四十余万!”
她说着人口数量,心头却已渐渐了然!
荆州的潜力已经耗尽,只有四十万人口,守着南郡一隅之地!
反而他们扬州,仅在荆州南部四郡,可借用的百姓民力,就已达到三百余万!
这就是陆远一定要在荆州各郡,立好扬州规矩的原因!
而陆远见到沙盘,则代表零陵和桂阳两郡百姓,已经开始为扬州所用!
大军未动,便以浩大民力瓦解了长沙防御工事!
如此民力,就是陆远对于荆州战事的底气!
“不错,行军文书随意估算,数量倒也相差无几!”
陆远看向司马徽,笑呵呵道:“老先生应该明白了吧!有长江以南四郡百姓助力,襄阳的深沟高垒,能挡住陆某两日还是三日?陆某已得这份堂堂大势,何需其它阴谋伎俩!”
他大手一挥,在地图上的襄阳划过,肃然道:“百姓民心,尚需鲜血抚慰!我扬州规矩,也需人头立威!一些个人私交,也只能先行割舍了!”
司马徽心头一震,终于弄清了陆远意图!
此刻快言快语,却是干脆利落的堂堂阳谋!
已经言明要砍自己几位老友性命,就断无平白收回之理!
自己只要还想救下老友性命,就不得不主动开口相求!
匹夫夺志,这岂不又是对自己的一次夺志!
“将军,性情相投,方为挚友!”
司马徽面不改色:“老夫几位挚友,平时作为都与老夫一般!素来不喜招惹是非,只愿耕田隐居!虽是各家之主,却从不理会各家事务!于民间并无怨声,于士林更无声望!”
他稍稍沉吟,继续道:“他们的鲜血,无法抚慰百姓人心!他们的人头,也无法为扬州规矩立威!”
“老先生言之有理,可百姓不知详情啊!”
陆远直言正色:“百姓在荆楚之地,屡屡被世家豪门欺压!他们不知这几人品行如何,反而这几人地位尊崇,必会引发涛涛民怨!老先生要为这几人辩解,可老先生又能以什么立场?”
他轻叹一声,不疾不徐:“百姓虽然信服我扬州规矩,可老先生只是我扬州一老农!纵然说了几人无罪,怕是也难以让百姓信服!”
司马徽脑中嗡地一下,这厮比从前更难缠了!
言之凿凿,句句在理!
只要这厮公布几人地位,几人没罪也是有罪了!
扬州规矩,就是要用地位尊崇者的鲜血,在百姓心中立威!
可叹自己几位老友,一辈子总想置身事外,现在竟然摊上这种破事!
“将军,此事皆在你一念之间,你又何必如此决绝?”
司马徽拉着老脸:“将军的扬州规矩,有既往不咎一则!将军在皖城也留下了荀家,陈家,鲁家!想来将军已经明白,一个新制度要想覆盖旧规则,就得给人一条活路,否则与昔日王莽何异?”
他稍稍沉吟,继续道:“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