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又是一阵心悸。
她用手捂着心口,意识朦胧间,似乎被一双大手握住,接着整个人都被搂进了怀里。
白羡鱼顿觉安心,又沉睡了一会儿,直到太阳穴微微酸胀,她才半抬着眼,慢慢看清了身旁的男人。
谢行蕴脱了外袍,只着中衣,从身后抱着她,两只手放在她的腹部。
白羡鱼凝视了他片刻。
忽然一阵淡淡的檀香越过她的鼻梁,落在了她的额头上,这个吻一触即分,像是下意识的动作。
接着男人微哑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我吵到你了?”
白羡鱼垂落眼帘,敛住眸中情绪,“……没有。”
谢行蕴捏住她的下巴,咬住她的唇瓣,缱绻至极地描摹她饱满的唇线,直到两瓣唇红润微湿,他方才滚了滚喉结,轻声道:“心情不好?”
……他总是这样敏锐。
白羡鱼别过眼,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上,微微一笑,“没有啊。”
谢行蕴刮了刮她的鼻梁,指骨却未顿住,一直划到了她纤细白皙的脖子底部,“真的没有?”
“嗯。”
男人缓缓笑了一下,“那接下来这个消息,你或许会高兴。”
白羡鱼朝他投去疑惑的眼神。
“他们说,若是我能过了他们的考验,便准我向你提亲。”谢行蕴笑着挑眉,眉宇间如同月华落霜,有种不可亵渎的清贵之感。
“小鱼儿,很快你就是我的妻了。”
白羡鱼触碰到他胸膛的手指猛然蜷缩,睫毛迅速眨了两下。
谢行蕴将她抱的更紧,下巴靠在她的清瘦的肩头,贴着她的耳边问:“高兴吗?”
……高兴吗?
“……嗯。”
谢行蕴薄唇勾了勾,声音低醇,“我也高兴。”
他吻上她的后颈,缓声道:“很高兴。”
……
男人走了许久,白羡鱼都维持着一个姿势坐在床上,双手环膝,下巴放在膝盖上,目光怔怔地落在纱帐上。
心疾和谢行蕴有什么关系呢。
应当是……过于思念这样的情绪,才加重了心疾,所以在谢行蕴面前,她会好受一些吧。
白羡鱼恹恹地半掀起眼皮。
又来了……细密的疼痛绵延而上,到最后会连呼吸都像是吸入了针,无数细小的针在她的血管当中穿刺而过。
她用力摁住心口。
柔嫩的掌心不期然摁到了两颗红豆似的痣。
在白嫩的肌肤上显得尤其突兀。
一旦埋下了怀疑的种子,那么所有的东西,似乎都发生了变化。
白羡鱼从未仔细打量过这两颗彷如复刻般的痣。
她穿好鞋,拿来了铜镜,在榻上放好,慢慢扯下衣领,形状完美的白玉锁骨下,两颗红痣红地仿佛下一秒就要滴下殷红的血。
配上少女白到令人心颤的脖子,有种妖异而摄人心魄的美,像是即将被献祭给邪魔的神女。
这两颗痣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呢。
白羡鱼随意拉上了衣领,又恢复了原来的动作,她靠着里头的墙,三千青丝散落在被褥上,显得脆弱而美丽。
好像是在到了梁州之后。
这两颗痣出现的时候,似乎她的心疾才开始发作。
白羡鱼努力地回想第一次发作的时间。
是什么时候呢。
梁州失眠的夜里?
不。白羡鱼摇摇头,不是在梁州。
是在去往梁州的路上,准确的说,是谢行蕴那日清晨给她送糕点的时候。
那才是心疾第一次发作。
往后越来越严重,而这两颗痣的颜色,似乎也越来越深。
更巧的是,她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接受谢行蕴的。
这当中,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吗?
白羡鱼一只手抱着头,一只手捂着胸口,头痛心也痛,心里有个声音似乎在反驳她。
【心疾的事怎么能怪谢行蕴?】
【你不该怀疑这和他有关。】
她闭上眼,深吸几口气后,终是忍不住,握住了床沿想要下床。
可没有想到,还没有碰到鞋,门忽然从外被推开。
白羡鱼顿住动作。
不管是佣人,还是绿珠和白离,就算是她的哥哥,进来之前都会敲门,唯一不会敲门的便只有一个人。
他还没有走。
进来的果然是谢行蕴,或许是哥哥们终于松了口风,他高兴起来倒真像个十几岁的少年郎,眉峰轻挑时带着说不出意气风发,“醒了?”
“我还以为你走了。”白羡鱼轻声道。
她看向谢行蕴手中的食盒,目光僵硬了片刻,旋即不动声色地问:“你是去给我做糕点了?”
谢行蕴勾唇,“闻出来了?”
白羡鱼意味不明地笑:“吃的多,自然闻得出来。”
男人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朝她走来。
白羡鱼十分自然地环住他的脖子。
谢行蕴扫了眼她的衣领和榻上的镜子,笑了声,“怎么,在偷偷欣赏自己的美貌?”
白羡鱼圈着他健硕的腰,不置可否地一笑,从容拉低自己的衣领,红色小衣旁的两点朱砂痣十分惹眼。
谢行蕴的眼神随着她细白的手指一顿。
她趴在他宽阔的肩头,若无其事地笑了下:“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来的痣,丑吗?”
少女的身子柔若无骨,连体香都带着似有若无的蛊惑,两点朱砂痣点在白皙的皮肤上,让男人有种想要咬上去的欲望。
谢行蕴很诚实地摇头,微微勾唇,“很漂亮。”
“漂亮到……第一眼就看到就想吻上去。”
白羡鱼趴着看他的侧脸,淡道:“你似乎很喜欢吻这里。”
谢行蕴挑了挑眉,没有否认。
白羡鱼默默转移了视线。
在谢行蕴要抱着她往桌子那处走的时候,女孩启唇道:“我还不饿,能不能等会吃?”
“当然。”男人脚步一顿,“不过吃凉的对身体不好,你醒来想吃的话便让人热一热。”
“嗯。”白羡鱼垂下眼皮,打了个哈欠,“我好困。”
谢行蕴吻了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