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只待在家里照顾沈黛,没心情去接收任何新闻。
三院的医生护士来过几次,建议沈黛住院,人到了医院也方便检查和照顾。
但沈黛本人强烈反对,说想要死在自己家里。
沈绒无法违背沈黛的话。
代入沈黛的状况,要是她自己的话,也不想生命终结在陌生冰冷的病房。
沈绒日日夜夜地看护,亲朋好友来了一波又一波,她心力交瘁,无心应酬。
全程都是盛明盏在招待。
所有的驻演和排练沈绒都请假了。
她没办法离开沈黛半步。
而且状态奇差的情况下,她也不可能进入剧场,让观众承受一场灾难性的演出。
沈黛陷入了昏迷,奶奶也来了,听说沈绒已经寸步不离待在床边两天两夜,整个人熬瘦了一大圈,状态非常不好,便想要替下她。
说了半天沈绒也没有同意。
盛明盏过来将奶奶劝走。
“让她多陪陪妈吧。”
盛明盏一句话将奶奶的眼泪催了下来。
她老了,送走一波又一波的知交旧友,如今竟又要送走自己的女儿么……
沈绒伏在沈黛的床边,拿着平板将以前的老照片一张张播放,跟昏迷中的妈妈聊起很多前程旧事。
盛明盏坐在她身后,安静地听着。
一点一滴,汇聚在心头。
有些惊讶。
很多盛明盏都已经遗忘的小事,沈绒居然都还记得。
盛明盏的记忆甚至出现了偏差。
感觉是去年才发生的事,原来已经过去了七八年。
盛明盏望着窗外的夕阳晚景,眼眶发热。
时间竟过得这般快。
熬到第四十八小时的时候,沈绒脑子已经很迟钝了,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在一阵轻轻的颠簸中醒来,发现自己回到了二楼卧室。
她还在盛明盏怀中。
盛明盏双手都抱着她,没法去开灯。
不过这儿的布局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就算闭着眼也不会摔着沈绒。
“你会走吗?”
黑暗中,沈绒声音里刚刚睡醒时发轻的语调和疲态分外明显。
“你想我走吗?”盛明盏反问她。
沈绒没吭声,但拉着盛明盏衣角的手没撒开。
盛明盏明白了,揉了揉她的耳朵,轻声说:“我下去看着妈,你先睡,睡醒后我还在。”
连冷战都非常有默契的两个人,也因为一个小小的、更亲密一步的接触,破冰了。
盛明盏将她卧室门关上,下楼去。
沈绒紧紧抱着被子,努力放空自己、忽略发烫的耳朵。
她想着快点睡觉,睡两个小时就下去替盛明盏。
可她实在熬得太久太累,有盛明盏在侧,她潜意识里多了一份安全感,这份踏实让她很快陷入了沉睡。
心里到底装着事儿,沈绒没能睡多久就被噩梦惊醒,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
她睁开眼睛理了理思绪后,看了眼时间。
都这个点钟了。
沈绒立即起床,迅速跑到沈黛卧室。
盛明盏和奶奶正在说话,沈黛还是她昨晚离开前的样子。
“怎么样了?”
沈绒一起床就猛跑,这会儿头还是晕的。
“还是老样子。有什么事我会叫你,别急。”
盛明盏熬了一整晚熬红了眼圈,显了些疲态,说话的声音却很温柔,也依旧稳重。
沈绒怔怔地看了沈黛一会儿,脑子清醒了些,肚子立刻有了存在感,饿得咕咕叫。
盛明盏说去做饭,问她想吃什么。
沈绒垂着头晃了晃,“没胃口。”
“没胃口也得吃,不然哪来的力气照顾妈。”盛明盏说,“那我做什么你就吃什么。”
沈绒双腿踩在椅子上,环抱着腿,下巴在自己的膝盖上磨了磨。
一米六七的个子缩成小小一只。
听盛明盏这么说,她抬起头乖乖地应了声:“好。”
盛明盏多看了她两眼,说:“洗漱去。”
“哦……”
沈绒心不在焉地洗漱回来时,盛明盏已经把做好的早餐放在桌上了。
这段时间家里一团乱,也没有帮忙的阿姨,冰箱里空荡荡的根本没准备什么食材。
盛明盏只能煮了三碗白菜面,在上面盖了个相当漂亮的荷包蛋,还不忘铺上一层厚厚的蔬菜。
算是把家中仅有的食材运用得淋漓尽致。
奶奶吃完就去院子里给爷爷打电话了。
沈绒吃了半碗便说吃不下,盛明盏说:“吃不下就放着。”
沈绒又不想浪费。
盛明盏煮的面味道还是这么鲜,暖乎乎的。
她的胃又开始娇气地只愿被盛明盏照顾。
沈绒慢慢地继续又吃了一点,困意再一次席卷。
看沈绒快要睁不开眼的样子,盛明盏说:“你两天没睡,就睡了五个小时肯定不够。吃完了再歇一会儿去。”
沈绒闷不吭声地吃面,整张小脸都要陷到碗里去了,隐约软软地“嗯”了一下。
这一碗面分量也不多,盛明盏是比照着沈绒的食量煮的,吃完正好八分饱。
沈绒慢慢将面吃尽,盛明盏收走餐具,转身往水池的方向去。
沈绒看手机里无数条没来得及阅读的消息,微信里挤满了亲朋好友们对她和沈黛的关心,便打算回复一下。
盛明盏将能进洗碗机的餐具放进去,摆好,不能进的手洗完了,回来,发现沈绒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疑惑。
盛明盏看她这副样子还握着手机,心里便有数了。
“你和潘潮生……要结婚了?”
这句话沈绒说出来,自己都觉得如在梦中。
刚才回复完微信之后,沈绒不小心看到了一则新闻推送。
“盛明盏”这三个字,即便在一篇密密麻麻的论文中出现,她也能在第一时间捕捉,更别说是处于短短的一行新闻标题中。
前段时间她就听说过这件事,恰巧又看到潘潮生来接盛明盏。
后来在接踵而至的状况推波助澜之下,她和盛明盏越走越近。
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