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府的。
奚玥听罢,仍是不放心地追问他们是否被人注意以及是否发现尾巴之类,及见两个下人皆摇头否定时,她终于满意地笑了。
赏了两个下人不少银两,奚玥打发他们快去休歇,此桩事办妥,一颗悬着的心总算安稳下来,虽说主要为对奚策所托有所交待,但能替鉴初省却一些麻烦,她何乐而不为?
不过出乎奚玥意料的是,这天直到很晚也未见鉴初归来。
她派霍知著去打探了几次,霍知著得到的消息都是朝议散了后,鉴初便被景王邀请入府吃酒去了,最后一趟,霍知著在景王府外等了半天,才有丁管家出来告诉他郡马爷早走了,若没有回郡主府,他也不晓得去哪儿了。
奚玥顿觉情形有些不妙,然朝议的详况霍知著却没打听到多少,或者说他也不方便打听得太具体,只晓得继续推进新政一事,因反对者甚众,只能暂行搁置另择时间再议了。
搁置再议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奚玥相信对鉴初而言,如许小挫折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可鉴初为什么就是不回来呢?
等来等去,等到了将近午夜,满世界寻人的霍知著才接回了他的大元帅。
瞧及一直随在霍鉴初身边的观应的眼色,霍知著并未敢多问,三人默默回府,知著和观应遂匆匆告退,留下奚玥同鉴初四目相对,良久无言。
“到底怎么啦?
”奚玥终于忍不住率先发问,“我是你的妻,有什么不能回府一起商量吗,非要一个人跑到河边吹冷风去?”
霍鉴初没有答话,自行挨着桌边坐下,陷入神思游离的恍惚中。
“你不说话我可怎么办呢?”奚玥来到霍鉴初身边,伸手帮丈夫解开冠冕与朝服。
手却被霍鉴初握住,轻轻地霍鉴初将她推开了一点点,依旧不知声。
那状态,就好像是在要奚玥别管他了,让他自己安静地待一会儿。
奚玥一头雾水,不知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她万分担忧地守在丈夫身边,愁措无主。
“新政暂时无法推行,只说明时机尚未成熟,趁着这段时间,我们还可以将方方面面考虑得更周详些,不好吗?”奚玥柔声相劝,尽管她不认为新政是影响霍鉴初情绪的根本缘由,但她也实在不知该从哪儿说起了。
“没有什么新政推行……”霍鉴初的回答平淡如水,却令奚玥吃了一惊。
“过几天我会回虞城一趟,探望一下鉴函他们,你父王同意了。”
奚玥更加错愕,“父王同意了?怎突然又想起要回虞城了?为什么你说没有新政推行?”
“有些事不是我一个人能做主的,要跟霍执事以及虞城官吏还有霍家军众将领商议才能做出决定,所以我得回去一趟。”霍鉴初垂着眼帘,一直不去看奚玥。
“至于新政,你父王和我详谈过,陇景和虞城毕竟有很大的差异,以陇景目前的情况,事实证明百姓们虽极力拥护,然臣吏们的利益得不到保证,就不会有人甘心情愿推行新政,故而前期做了一些表面文章,其实未能解决陇景的根本问题,如若深入下去,只会引起陇景的动荡不安,用句简单的话说就是,不得其法……”
“所以呢?父王的暂且推延等同于无限搁置?”奚玥蹲下身子,仰脸凑近鉴初,“你是为这个生气难过吗?父王的决定固然令人伤心,可他说的并非完全没道理啊,陇景痼疾已深你是知晓的,用虞城的办法来治理陇景势必困难重重,搞不好还要至分崩离析。”
霍鉴初不语,既未表示认同亦未反驳,他心里深觉失望的,倒并非是改制革新问题,而是景王的反复多变令人看不到任何希望,再则,今日的朝议从一开始,就似乎不过是个幌子。
“好啦鉴初,别自己跟自己
过意不去了,你说过做人唯求尽心尽力对得起天地,咱们尝试过了啊,收效不佳乃时势所限,你又何必看不开呢,父王既然以求稳为重,咱们就随他心意好了,待有了更适合陇景的法子,咱们再向父王建议也不迟呀!”面对霍鉴初的沉默,奚玥已有些劝不下去了。
所谓“不得其法”根本就是父王的借口罢了,为的是保障所有权贵们的利益不受触及,以这样的心思,陇景不过是大裕朝的缩影,走向末路也不过是早晚的问题,而自己却为了开解鉴初,不得不硬着头皮替父王说辞,别说鉴初未必听得进去,连她都快要理屈词穷了。
奚玥闭上嘴,努力想使自己清醒一点,不找到症结在何处,就算磨破了嘴皮子,对鉴初这样心智清明身怀己见的人,肯定都纯属白费蜡吧。
想了想,奚玥话锋一转道,“朝议的结果虽然叫人失望,但毕竟还是有件值得高兴的事儿呀,回虞城需要带些什么吗,日子定在哪天,我也好提前准备准备。”
“玥儿!”霍鉴初沉声唤住奚玥,“你父王的意思是让我一个人回去。”
“为什么?”奚玥愣住,“我怎么就不能跟你一起走啦?”
“毕竟不是回去游山玩水,我办完事就会立即赶回陇景,所以……你就乖乖在家里等我行吗?”
“我去找父王!”奚玥霍然起身,赌气坐到床边,“他有什么理由禁止我回虞城,一起走我能耽误你什么时间呢,又不是未曾纵马走过远途!”
“兴许你父王不愿你跟着我往来奔波吧,反正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这一次就算了吧,奚玥!”霍鉴初心思不宁,对奚玥的抗议已无法打起精神耐心相劝,故简短的语气里含有着结束话题的意味,且不待奚玥回应,他便站起身,“我累了,玥儿,有什么明儿再说!”
奚玥让出床沿,这回轮到她陷入沉默,鉴初是因着对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