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虽然跟我分了家,可好歹还愿意替熙儿守着。可那孙氏,我都不好意思张嘴。
在青云山的时候,她哪里是伺候我呀?根本就是借着给琰哥儿治病的机会,招蜂引蝶。要不是因为这,我当初怎么会大晚上的赶回来。
还不是想找个帮手,跟我一起去青云山,看住她。省得孙氏不妇道,污了咱们苗家的名声。
可运气怎么就那么背,没找到金氏不说,还把腿给摔断了。这人不能自由活动了之后,才是真正的明白,这身边的人到底是人是鬼。
我躺在床上,天天看着孙氏跟人家眉来眼去的,我心里那个气呀。这不才找了中秋节要吃团圆饭的名义,赶紧带着一家人回来了。
回来之后,孙氏就把我给撂在村口,说不定早就跟人家跑了。要不是我硬拽着珙哥儿,说不定昨天晚上就要在村口过一宿了。
弟妹,你说我这心里怎么能不恨呢?
还有金氏,我行动不方便,她就算跟我分了家,也是我儿媳妇,就应该给我守夜,在我身边端茶递水。
可昨天夜里,我三声五声的都叫不过来人,好不容易把人给叫过来了,想让她去给我拿换洗衣服,她还推三阻四的,一直到了现在才过来。
你说我这心里怎么能不难受呀。”
甲长媳妇说:“我没跟着你们去青云山,那里发生的事情我不清楚。
但是我能跟你保证,昨天孙氏不过来,绝对不是跟人家跑了。
她……她人没了。”
“人……人没了?是什么意思?”高氏一时没反应过来甲长媳妇话里的意思。
甲长媳妇说:“咱们村前几天闹蛇灾,全村人都聚集到了祠堂里来。衙门的人和村里健壮的男丁都日夜巡山除蛇。
可没成想,这蛇进了村。孙氏她……可能刚进村就被蛇给咬了,等我们发现她中毒的时候,蛇毒已经蔓延了全身,大罗神仙也难救了。
不过她把琰哥儿护得挺好,没受伤也没被咬,就是受了惊吓。
你也别埋怨金氏不管你,昨天一晚上都是她在照顾珙哥儿和琰哥儿,孙氏临终前,也是她照料的。
她就一个人,顾得了那边,顾不上这边,也是可以理解的。”
高氏的脑子里现在在极力的消化甲长媳妇说的这些事情。
孙氏死了,那她的计划怎么办?还有单无为去哪里了?怎么他们进村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呢?
毒药在单无为那里,没有孙氏的帮忙,她自己又行动不便,该怎么把金氏给杀了呢?
甲长媳妇看了看王福祯,示意让她说马车的事情。她刚给了高氏一个暴击,实在是不忍心再说第二个了。
王福祯接受到了小姑的讯号,就说:“婶子,也得亏鑫妹子没昨天夜里去拿你的包袱,要不然现在还指不定怎么样呢。
我们今天一早过去的时候,马车就剩个车架了,马不见了,也没见有什么包袱。应该是昨天夜里被人给偷走了。
现在我姑父他们正在处理这件事情呢。这几天你就暂时先穿我小姑的衣服的。”
如果说甲长媳妇的话对高氏是打在心口猝不及防的一拳的话,那王福祯的话,就是给了高氏当头一棒。
孙氏没了,单无为失联,最多是计划延后。可她的包袱没了,那就完了。里头有她跟当铺联络的信物,还有她最近联系的她父亲和公公原来旧部的书信,以及一些银票和首饰。
银票和首饰丢了就丢了,等她腿好了可以自己去当铺找人,信物只有在她本人去不了的时候才有用,这些都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那些书信,万一要是这些东西落到了二房、三房和四房的手里,自己这边还不等准备充分,就要功败垂成了。
高氏急火攻心,晕了过去,整个人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金瑞鑫留下照顾高氏,甲长媳妇和王福祯就各自回去了,两人开门的时候,看到了站在门口泪流满面的苗靖珙。
王福祯想带他回屋去陪苗靖琰,但他却无论如何都站在门外,不肯走。
后面里正和苗秀才也走了过来,苗秀才说:“孙氏的事情,我们告诉他。他说要过来跟祖母商量母亲的后事应该怎么处理。”
里正说:“娃娃挺坚强,以后是个能干大事儿的人。咱该干啥就干啥去吧,让他们一家人商量商量。
哲哥儿去县城医馆请大夫来看如玉了,差不多也该回来了,等大夫看完了如玉,就让他过来看看高氏。咱先回吧。”
因为张如玉流产了,现在需要做小月子,不能见风,不能受凉,所以在她出小月子之前,里正一家都要暂时留在祠堂,不会搬回自己家了。
高氏腿脚不便,去金瑞鑫那里不方便,苗家老宅又没东西,也只能暂居祠堂。
王福祯和苗秀才就也打算留下来帮忙,等里正一家搬回去的时候,他们再一起搬回去。
甲长一家没什么牵挂,刚才甲长把苗靖珙带回来后,他们一家人就开始着手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去住了。
几个大人离开后,苗靖珙抹去了脸上的眼泪,走到金瑞鑫身边,问:“婶婶,我娘在哪儿呀?我能去见见她吗?”
金瑞鑫摸着苗靖珙的头,说:“珙哥儿,你娘现在在祠堂,可是现在你不能去见她,咱们需要找个专业的人给你娘换好衣服,梳好妆后,再去见她。
要不然,你娘会生你的气的。要知道,女人可都是爱漂亮的,可不愿意自己不漂亮的一面被人看到。”
苗靖珙低着头,嗫嚅的说:“我想去给我娘守灵。”
金瑞鑫叹了口气,觉得苗靖珙既可怜得让人心疼,又孝顺的让人心酸。孙氏连灵堂都没设,守的哪门子的灵呢。
自己做不到把这孩子视如己出,一直养在身边,但稍微出点钱,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