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祯忙活了一晚上，总算是忙完了一桌菜，招呼大家上桌吃饭。
本来气氛很融洽，里正还准备说几句烘托一下氛围的，可所有人的好心情都被张如玉给打破了。
张如玉一坐到桌前，就嫌弃说：“爹、娘，转过年来夫君就要参加府试和乡试了，这顿年夜饭的意头可不比往常。
以前是八碗十六件，怎么到了这么重要的一年，你们省成这样了？连硬八碗都凑不齐，将将够个软八碗，这不是触霉头吗？”
张如玉的话才说完，饭桌前原本带笑的众人表情都变了。
王福祯放下筷子，刚想发作，就被苗秀才压住了。
苗秀才打圆场，说：“今年情况特殊，因为下雪和蛮子捣乱，准备的时间很有限。我看着菜已经很丰盛了，应该要比村里好多人家的饭菜要强的多了。
弟妹，我也要参加明年八月份的乡试，我觉得这些菜的意头都挺好，三阳（羊）开泰、百福（豆腐）百财（白菜）、步步高（糕）升。
全都是吉祥如意的象征。而且这考试怎么样，还看个人的才学，许多人家吃糠咽菜也照样榜上有名。”
里正和里正媳妇也帮着王福祯说话，苗玉哲拉了拉张如玉的衣袖，她才没有继续说下去。
里正招呼着让大家都吃饭，吃饭就不用说话了，不说话也就没矛盾了。
可张如玉夹起一块鸭肉，才放到嘴里就吐了出来，说：“太辣了，你这是放了多少辣子呀？不知道怀孕了不能吃太多辣子吗？”
王福祯也不惯着她，怼回去说：“你可真有意思，这一桌子的菜，就这一个辣的，别的菜你都不动，非要去吃那个还怪我了？是我拿刀逼着你吃的吗？”
苗玉哲给张如玉夹了一块清蒸羊肉，让她吃点不辣的去去嘴里的辣味。
张如玉放进嘴里，嚼了两下，又吐了出来，嫌羊肉有膻味。
给夹红烧肉，嫌油腻。给舀小白菜烩豆腐，嫌过年还没有平时吃得好。
王福祯彻底怒了，筷子一摔，气饱了，不吃了。
如果张如玉没怀孕，里正媳妇肯定要帮着王福祯，好好数落数落张如玉的，可现在她是孕妇，有时候孕妇的口味就是很奇怪，她只能让王福祯多体谅体谅了。
王福祯气得脸色发青，苗秀才也不吃了，跟里正告辞，带着王福祯回了家。
可回家没多久后，王福祯又饿了，家里好吃的都拿到里正家去了，还有两块金瑞鑫拿来的桃酥，夫妻俩分着吃了。
还是没吃饱，两个人纠结了好半天，最后还是打着灯笼上了山，去金瑞鑫那里过年。
金瑞鑫懒得做，直接煮的素三鲜的速冻水饺。苗秀才夫妻俩过来敲门的时候，她还吓了一跳。
让结香招待，自己又去煮了一包玉米猪肉水饺、一包白菜猪肉水饺和一包羊肉水饺。
跟里正家的年夜饭比起来简陋多了，可她是真的没准备，苗秀才夫妻俩也早就猜到了她们只有一大两小，肯定不会做太多的菜，有四种口味的水饺吃已经很好了。
王福祯边吃水饺边夸金瑞鑫手艺好，苗秀才也觉得这样挺好，提前包好，放外面冻起来，想吃的时候就煮一些，永远是新鲜的。比一直吃剩饭强。
两个人过来的时候是说怕金瑞鑫孤单，但金瑞鑫明白他们肯定是在里正那边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也没有多问，想说得时候自然就说了。
吃饭的时候，结香提议来点酒助助兴，不然只吃饺子太单调了。
哄着金瑞鑫去里间拿酒，金瑞鑫无奈，只好拿了一小坛酒出来。
这是提前就装好了的。
昨天去县城送酒回来后，发现结香醉倒在了家里，等她酒醒了才知道，这结香是被酒的香气吸引，趁她不注意，从给掌柜的那坛酒里倒了半碗出来。
闻着太香，结香就全给喝了，喝完倒头就睡，醒了也没什么不舒服。
她还给金瑞鑫提议，她们可以卖酒，这样以后吃香的喝辣的都不怕别人追究钱的来源了。
反正空间里所有的酒每天都会复原，不用也是浪费，所以她们今天刚把所有的酒按照品类倒出来。
准备等掌柜的来拜年的时候问问他销路的事情，要是他们旭宏丰能包了，自己可就省事多了。
苗秀才的酒量也不怎么样，喝了两杯就醉倒了。
留下王福祯跟金瑞鑫在诉苦，知道了张如玉的操作后，金瑞鑫也很无语，偏偏他们是亲戚，住得那么近，躲还躲不开。
可能是真的很生气，没多久王福祯也醉倒了。
金瑞鑫连哄带骗的把俩人弄到里间他们原来住的小房间去，自己才带着结香也去睡了。
才躺下没多久，就被山下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给吵醒了。
金瑞鑫知道，这是到了村民们去抢头香的时候了，她不打算去凑热闹，就是不知道王福祯有没有这个打算。
隔着门问了一句，王福祯可能没醒，是苗秀才回答的，他们也没这讲究，然后就都去睡了。
其实这村里的头香也没啥好抢的，上香不是去寺庙里，而是去祠堂。
主要有名的寺庙距离他们村太远了，真要去寺庙里上香的话，大家年三十一大早就得出发，过不好年不说，还不一定能抢上。
以前他们是在山上搭了个佛龛，但经常被山里的动物损坏了，当初苗参盖祠堂的时候，就把山上的佛龛给请到了祠堂里。
从此以后，村民们都是去祠堂上香了。
也因为是去祠堂上香，所以基本上年年的头香都是里正媳妇的，今年她的腰扭了，不知道他们家还能不能抢到头香了。
不过抢不抢得到都跟她没有关系。
等到鞭炮声过去，他们才沉沉的睡去，再次醒来的时候，还是被鞭炮声吵醒的。
早饭跟昨天晚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