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老县丞跟着袁柏回家吃了一次饭后,可能是不好意思了,也可能真的是被袁松的慈父之心打动了,在衙门里的表现比以前积极多了。
县试前的一些准备工作都是老县丞处理,袁松和袁柏在一边学习。
老县丞教了他们七天后,就因为身体撑不住,请了长假。
老县丞回家养病前,还悄悄地告诉了袁柏一个秘密,那就是原来县令给差役们发饷的钱到底是哪里来的。
原来县令也没有那么多的钱给差役们发饷,所以暗中在县城里的一些生意里投了一些钱,这样不但他自己每年有分红拿,他们这些底下人也能受益。
可这种情况是不允许的,这事儿也只有内部的人知道。原来县令接到调令后,就把自己投的钱都拿回来了。
另外那些差役们在外面的灰色收入,只要不过分,睁一眼闭一眼的也就过去了。
看来原来的县令就算是苗家的人,也并不是真正的清官。
就这个问题,金瑞鑫让袁柏去跟元先生探讨,她则去找了苗叔澎请教。
元先生只跟袁柏说了一句话,让袁柏自己感悟,那就是“水至清则无鱼。”
苗叔澎也是这个意思,金瑞鑫也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她找苗叔澎就是想知道苗家对这件事情的态度。
苗叔澎也很干脆,告诉金瑞鑫,没有证据,一切都好说。有了证据,苗仲海处理起来会比任何人都狠。
苗叔澎还让金瑞鑫转告袁柏,实在缺钱,他这里有。别因为钱落了把柄,让结香提心吊胆的。
袁柏本来也没打算走原来知县的老路,就是想做到心里有数而已。
到了二月十三那天,袁柏和结香结婚就满一个月了。
二月二十是县试的第一天,为了方便袁柏安排县试的事宜,金瑞鑫一家选二月十五这天搬家。
本来袁柏想邀请元先生夫妻一起搬去县衙,大家都在一起好有个照应,可元先生却说住在县衙可能会勾起元夫人不好的回忆,他们自己也住惯了,就不搬过去了。
即便如此,袁柏还是在县衙里预留了元先生夫妻的房间,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们就会改变主意了也不一定。
其实金瑞鑫搬家也简单,真正贵重的东西都在空间里,衙役们过来帮忙搬的箱子除了书和衣服外,还就没什么了。
袁柏和结香结婚的时候,他们也知道结香有六十四抬嫁妆,今天他们都做好了心理准备,要忙活到天黑了,没想到六个人才三箱东西,原来家里的家具也不动。
这让衙役们的心都有些凉,他们怀疑袁柏是空架子。
不管是金瑞鑫、银杏,还是结香,都是素面朝天,也不戴什么饰品。他们纷纷怀疑结香当初那六十四抬嫁妆箱子基本是空的,不禁为自己以后的饷银发愁起来。
不过,他们把箱子搬到县衙后,金瑞鑫给他们赏钱很大方,他们觉得这一家人可能就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富,嫁妆啥的都藏起来了吧。
金瑞鑫打发了衙役,屋里交给银杏和结香收拾,她就带着苗靖琦去外面熟悉环境去了。
两个人才走到门口,就遇到了刚才帮忙搬东西,现在还没离开捕头。
捕头得知金瑞鑫想了解一下县衙的布局,就特别热心的给金瑞鑫带路介绍起了县衙的情况。
一般的人家都是进了大门才有影壁墙,但县衙不同。
县衙的大门外面有一堵长大约六米,高大约三米的影壁墙,也叫照壁,主要是为了挡住外人的视线、避免行人对衙门内一览无余,对县衙起到一个屏障和保护的作用。
按理说,这照壁两面都应该绘有一些莲花、如意云纹之类寓意吉祥的图。
可能是延绥的风沙太大了,照壁墙上的绘图被侵蚀得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金瑞鑫觉得老百姓本来就对衙门有畏惧,不设照壁,他们也会退避三舍。设立照壁的主要目的可能是为县衙阻挡风沙吧?
可要是为了阻挡风沙,这照壁距离县衙大门的距离着实是远了一些,目测有二十米左右。
县衙大门很高,金瑞鑫站在照壁那里抬起头看大门正中额枋上高悬的牌匾,都仰头仰得脖子疼。
大门东边是喊冤鼓,给告状人击鼓鸣冤用的,鼓响知县升堂。如果有人无缘无故击鼓,是会被打板子惩罚的。
进了大门,经过长长的雨道,还有一道仪门,这里是县令举行仪仗恭候迎接上级官员的地方。
这仪门有点像是牌坊,分了中门、东边门和西边门三道门,中门最高,两个边门比中门要矮不少。
中门只有县令及其上级官员可以走,每当有上级官员来访时,县令都要大开中门迎接。
东边门,就是县令之下的人走的地方,这道门正常都是开着的。
不长开着的的是西边门,因为是死囚走的地方,所以也叫“鬼门”。
经过仪门后,是个宽敞的大院子,院子的东西两侧各有三间房子,每个房门上都挂着一个牌子。
东边是吏房、户房和礼房,西边是兵房、刑房和工房。
这六房就是县衙的职能办事机构,一般有书吏在这里办理公务。
可是捕头说,上面给配的人不齐,延绥地方小,也没那么多事情,原来的县令就只东西各留了一间房用来办公。
其他的四个房间就给他自己聘用师爷和书吏当做住家用了,金瑞鑫打开门一看,果然有四个房间里是有床的。
每个房间外面种植有冬青作为隔断,相对应的每个房间前面都摆着一个铜水缸,应该是意外起火后用来灭火的。
这院子里除了冬青,就只有快到大堂那里的左右两侧各有一棵树,不过因为天气冷,树上没有叶子,金瑞鑫也没认出来是什么树。
走到大堂门口,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