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沐阳下了楼,拾老太太在门口等待着。
神态自然,似乎里面发生什么样事情都在她的掌握之中,拾沐阳笑笑也许这就是林氏集团总裁应有的从容。
“奶……拾老太太……”
拾沐阳恭敬的叫着。
拾老太太看了他一眼,原本强硬的神情也因为前者的话有些动容,久久的沉默后她叹了口气。
“算了,你要是愿意你还是叫我奶奶吧……”
“……奶奶……”
“……要去哪里?”
拾老太太没有看他而是将是眺向远方,此时正值深冬,寒潮过后仿佛给北晰城盖上了一件白色的帐篷。
宁静,仿佛整个城市都陷入了沉睡之中,
拾沐阳愣了愣,感叹于奶奶的睿智,同时又因为她的话而感到迷茫。
只是,拾沐阳望向远方,:“小时候,我父亲曾给他的过去,他在台北出生,爷爷家里有三个孩子,我父亲排行老三,他有一个哥哥和姐姐,但没我父亲大几岁,他们生活在农村,那时候家里很穷,老一辈劳碌一年也只能勉强混个温饱,更何况家里还有三个长身体的孩子,那时候我爷爷便和奶奶商量着送出一个。”
“我父亲年纪最小,毫无疑问成为了那个送出去的人选,但他不愿意,宁可不上学,宁可下地帮父母劳作也不愿意离家,但奶奶不同意,无论怎么他怎么哭闹都无济于事……”
“最终爷爷还是给他选好了人家,但就在被人领养的前一天我父亲离家出走了,那时我才父亲八岁,从家里偷了钱偷偷的踏上了一辆不知通往何处的火车……”
“他说,他那时没有别的想法,只想赚钱,赚好多好多的钱,然后风风光光的回家……”
说到这里拾沐阳笑了一下。
“年轻人总以为万事简单,年少轻狂总以为世事无所不能,但可惜,我父亲没能成为书中的主角,八岁的年纪让他举步维艰,万般无果后他倒在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城市角落里。”
“他说,那时他差点就死了,还在有人发现了他……”
“一把米,一口粥挽救了他的性命,那人老伴走的早,膝下无子,一个人守孤独的守着一家杂货铺,他并没有收养我的父亲,而是给了他一份工作,在他的杂货店里面打工,这一打就是三年,后来那人觉得他这样不行,便要求他去上学,但我父亲不同意。”
“他说,他那时还是蛮倔的,虽然身处于被领养的身份但他就是不愿意承认这个事情,不过后来我父亲还是去上了学,前提是他值晚班,用他的工资来抵学费。”
“我父亲白天上学,晚上上班,其实原本杂货铺是要开到凌晨的,但那人为了我父亲不用那么辛苦便修改的时间,晚上十点就关了门,”
“虽然那人没有说明原因,但我父亲都知道,这都是为了他……”
“就这样高中,大学,年纪大了他慢慢也可以干一些工资比较高的兼职,有时除去学费什么的还能给家里拿点,他说,虽然那时苦但日子很充实,”
“他以为生活就会这样下去的时候,可以按照他心愿下去的时候,那位老人病了,很严重,在医院里插着呼吸机那种,那时他高三,虽然前几年他有为了大学的生活攒钱,但那些钱对于医院那种地方来说杯水车薪,钱很快花完,他开始打零工,什么东西能赚钱他就干什么,这中间还要抽时间照顾老人,他很快就瘦了一大圈……”
“那天,他伺候老人吃饭,老人忽然说要把那间杂货铺卖了,那间杂货铺虽然面积不大,但位于市中心,地理位置很好,但我父亲不同意,不想他好了以后连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那老人只是笑笑并没有多说什么,这中间又隔了几天,医生突然说能做手术了,我父亲很开心,提着饭盒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那位老人,但他只是笑笑,又提出了变卖杂货铺的要求,”
"不过,不同的是这次我父亲没有拒绝的权力,手术费要30万,对于那时的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天文数字,也就是那时候我父亲第一次体会到了无力的感觉。"
“后来啊,杂货铺卖了,以五十万的价格成交,那天,我父亲抱着那张存着巨款的银行卡卡在街上痛哭流涕,那说他那时很怂,没有勇气去卖肾……”
……
“再后来,手术没有做成,那位老人死了,死在了手术前的前一天,自己拔的管。”
“我父亲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直接昏了过去,长时间的透支身体加上作息不好导致他的身体十分脆弱,他在医院昏迷了一天一夜,等在醒来的时候,护士老人在给他留了一封信。”
“那人说,他老伴走的早,他又没有孩子,自己守着空荡荡的家没有意思,整天浑浑噩噩,”
“那人说,发现我父亲的那天原本他是想去跳河的,但又怕冬天的河水太凉,他这把老骨头受不了,所以才在回来了,也就是那时候在大街上发现了我的父亲,”
“那人说:这是其实一种缘分,他一定是他老伴怕他孤独,从上天派他下来陪他生活的,所以,他很开心……”
“那人说,他并没有收养我的父亲,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争取来的,请他不必内疚。”
“那人说,谢谢我父亲,能在着短暂这余生与他相遇,赋予他这段幸福的时光。”
“那人说:他以前其实很怕死,但在病房的这几天,他看见我父亲消瘦模样的时候……他又好像不怕死了,比死更可他怕的是他会拖累他……”
“所以,他走了,他知道他有未尽的梦想和想做的事,他希望他可以尽情去做,尽情去追求,”
“他说:他膝下无子一直把我的父亲当作他的儿子,那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