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骁顺着老四的绳索溜到了城下,将自己和大师兄定下的计策又说给了古罗和孙妹妹。
然后再爬上城头,躲进东城墙头的阴影之中不知所踪,只留下老四和大师兄等待众官员。
一刻钟之后,城墙之上的大师兄派人通知了城中所有的大小官员上东城门议事。
未几,几十名文武官员陆陆续续的出现在东门城头之上。
“这是我四师弟刁德威,他说我派去求援的亲卫全被襄阳城主赵炅吊死在那城头之上。如今我等已经没有任何后路。诸位还有什么好建议吗?”
说完这话,大师兄就跟断了脊骨一般颓然的靠在城垛前的女儿墙上,眼神尽显绝望。
不得不说大师兄在朝廷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演戏的功夫已经臻入化境。
“这,这可如何是好,城内兵士死伤惨重,早已不堪重负,如若没有救援,只怕是没几日好守得了。”
一位无主见的文官率先发言。
“我等自当誓死效忠朝廷,安禄山狗贼只是一时之势,只要我们坚守,朝廷自会派兵救援我们的,大家要有信心。”
身长八尺长相威猛的武官张泰第一个站出来反驳道。
“张大人说的轻巧,你可知城内存粮几何,你可知剩余军备几何。
要不是安禄山的战略重心不在此地,光靠李大人武暴境强者一人,怎可能坚守月余。
安禄山大军此时侵袭如火,声势浩大,京师附近城池早已陷落大半,皇帝陛下自己都快不保了,何谈来救我等。”
郡丞王之南对那武官张泰很是不屑的说道。
长相孤傲的王之南乃是五品知言境方士,说话很有点分量,他是最大的投降派,只是碍于大师兄的强势,只敢背后做点小动作。
“你怎的如此涨那贼寇的气焰,莫不是存了投降的心思。”
张泰上前两步,直接揪起了王之南的衣领,横眉怒眼的问道。
“张大人莫要污蔑我等,我等只是为这城中百姓谋条后路。
朝廷放弃我等,不是我等背弃朝廷!”
王之南的眼睛突然射出摄人精魄的光芒,脑中一痛的张泰惊的后退了好几步,拍打拍打衣服的王之南一脸淡然的对张泰继续说道。
“张大人,你回头望望这襄阳城中,为了你等报效国家的大愿,多少男儿抛妻弃子,死在这绞肉阵上,没了男人的女人孩子,不敢哭泣,不敢委屈,日日夜夜为你们做饭,送饭,浆洗衣物,推送军备,从无怨言,还不是为了苟全一条性命。
今日这种情形,各位大人莫非真要拉着他们为你等的千秋英名殉葬吗?只怕等那安禄山屠了此城,你等在那史书上也留不下什么好名声吧,只是昏庸无能而已。
各位大人,你们睁开眼仔细看看这城楼上的兵丁,大部分已经是十来岁的孩子,连壮年女子都有,诸位大人不会内疚吗?真要将这襄阳城带去地狱之中吗?只盼各位大人抱着万一的好心,给我襄阳城留点根吧。”
这几句话把张泰等主战的官员说的哑口无言。
刀笔吏,真是入骨还能透三分啊。
“莫要争吵了,都是我无能,拖累了大家,请王大人奉上我的头颅,降了那安禄山去吧,王大人能言善辩,定要护住这城中老幼。”
“大人,万万不可,我等护大人突围便是,怎可如此。”
张泰此时也消了死守的决心,可是听到大师兄如此言语,实在是万分惊讶。
“不要再说了,我若弃城而逃,那安禄山定会把怨气发泄在城中百姓身上,可要我投降那安禄山绝无可能,思来想去只有我项上人头方可解那安贼的怨气。”
大师兄摇着头低声说道,真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任谁听了也要赞他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
“师兄,我不要你死,你若死了,我怎能独活。”
小师妹孙露一脸悲切的扑进大师兄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了大师兄的腰肢哀求起来。
“师妹,你随四师兄回七罗山帮我孝敬师父,也算是了了为兄最后一点心愿了。”
大师兄一脸苦涩的对小师妹说着无情的话语。
“不,这世间若没了你,还有什么意义。”
小师妹决然的说道。
“师妹你这又是何苦,为兄浪荡一生,此时孑然而去正是归宿。”
“我与师兄生不能同衾,唯有死方能同穴了。”
话音刚落,小师妹萎靡下来,口吐着黑血。
“师妹,不,师妹你怎么了,莫要吓我。”
“师兄我已服下剧毒天阳散,我先走一步,黄泉路上我自等你。”
说完小师妹气绝而亡。
“这,没想到孙女侠如此心性,好一个江湖儿女啊,可怜可叹。”
一个文官被小师妹的真情打动,情不自禁的说道。
“师妹,师妹,为兄对不起你啊。四师弟,师妹的心愿,还牢师弟成全,只是对不起这城中百姓了。”
说罢也服下小师妹手里攥着的毒药,顷刻就口吐黑血而亡。
“这,这可如何是好,李大人就这样去了,我等城池也守不住了。若不交出李大人尸首,怕是很难抵消安禄山的怒气啊。”
王之南用眼色指使着一位属下官员,那官员心领神会的说道。
“你这厮说的什么鸟话,李大人为国尽忠,如今已然身死,你居然还想着你的苟全之事。”
张泰须发皆张的呵斥着这个文官。
“诸位大人,不管你们怎么想的,我师兄师妹的尸首在下必然要带回我七罗山。今日事已至此,各位是战是降与我七罗山已经毫无干系。
我师兄此刻已经身亡,王大人若是不信,自可上前查看,我大师兄手中的毒药,你也尽可试毒。”
老四埃加德说罢,把大师兄手中的药瓶递给了王之南。
“李大人一向爱民如子,我襄阳城自他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