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边方泛了些白色。
林夕夕的电话将睡梦中的杜阮瑜吵醒,接踵而至的还有巨大的敲门声以及楼下夜枫的怒吼。
刚刚推开门,光着脚的林夕夕就已经冲进房间,随便扯了两套衣服就要往杜阮瑜身上套。
“怎么了?”杜阮瑜眯着眼睛套衣服。
林夕夕的眼睛都红了:“你还记得徐沉吗?他因为故意伤人罪就要去监狱了,在此之前想要见伯父一面!难道你不去看看!”
杜阮瑜愣了一愣,有别于她和徐沉叔叔之间的感情,林夕夕还从徐沉叔叔身上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去!”杜阮瑜点点头,接过衣服自己套上。
临走的时候带上了墨镜和口罩。
来到医院的时候,徐沉的手上戴着银色的手铐,母亲正在旁边泣不成声。
杜阮瑜戴着口罩站在旁边,看着面色枯槁的徐沉就站在杜淳的床边,低着头,眼睛里面满是血丝。
“徐叔叔。”林夕夕凑上前去,轻声叫。
“夕夕。”徐沉扯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想要抬手去摸摸林夕夕的头,却听到了金属清脆的碰撞声。
他只好放下了手。
“叔叔,你到底是怎样才搞成这样的?”林夕夕抓住了他的手。
徐沉原本暗淡下去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目光直勾勾的看着窗外,低声道:“因为傅亦臣!明明佟先生说过,只要我伤害了那个女人就可以,偏偏被傅亦臣找到……如果我当时杀了那个女人……嘿嘿嘿。”
徐沉自顾自的笑了起来,身后的几个警察已经眼疾手快的将已经失去理智的他拉到了身边,半拖半拉的拽走。
林夕夕只能红了眼眶,目送徐沉和那些警察们离开。
杜阮瑜攥紧了拳头,看着徐沉的背影,眼神渐渐冰冷。
佟先生?
她拢了拢口罩,也没有在病房里呆上太多的时间,不过她
还是在临走的时候找到了医生,询问杜淳的情况。
“这个我们也说不好,不过我们还是建议去国外。”医生看着手里面的病历摇摇头,继续道:“毕竟国外的技术要比我们的技术成熟一些,几率也大一些,尤其是对于这种沉睡了几年的病人……”
杜阮瑜关上了门,看着走廊里面人来人往的病人和护士,低垂眼眸。
想要把爸爸妈妈送出国轻而易举,只要和林夕夕说一声就好。
但是……如果傅亦臣的眼线就在身边。
天平两边的东西实在没有可比性,比起复仇,她更加希望父亲能够从沉睡之中醒来,陪伴日渐苍老的母亲。
杜阮瑜重新回到病房里,站在母亲的身边,轻声道:“医生说,送到国外治疗可能会好些。”
“真的吗?”母亲的眼睛亮了起来。
“嗯。”杜阮瑜点点头。
她并没有呆上太长的时间,距离她上班的时间只剩下二十分钟。
简单的交代了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打电话,顺便跟林夕夕交流了一下寻找国外医疗团队的事情。杜阮瑜离开了医院。
踩点来到了公司,看见了正在进公司的傅亦臣。
“傅总,早。”杜阮瑜拉了拉口罩。
一大清早的被林夕夕从床上拉起来,她根本没有时间画淡妆。
“感冒了?”傅亦臣先一步走进电梯,等待她进来。
“没化妆。”杜阮瑜坦诚的说,在空荡荡的电梯里取下了口罩,面对着身后的镜子打量了一下,重新带上。
到达了楼层,杜阮瑜反而先一步离开,迎面看见借口送文件过来的许琳达。
“你不会是感冒了吧,别传染给傅哥哥了。”许琳达一看见那蓝色的口罩就嫌恶的摆了摆手。
杜阮瑜就像没看见人一样,径直的往里走,一心只想着,早点解决完手里的事情,可以早一点去寻找外国的专业团队。
许琳达
马上转脸去纠缠杜阮瑜身后的傅亦臣,整个人都已经贴了上去。
傅亦臣的表情依旧淡淡的。
他很好奇,为什么她今天没有化妆。
杜阮瑜今天一天的工作效率都高的出奇,早早解决了手里的事情准备离开,傅亦臣却叫住了她。
“国外的专业团队,有很多。”
“什么?”杜阮瑜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我说国外的专业团队很多,只需要你的一句话。”傅亦臣轻叩着桌子,发出清脆的声响。
杜阮瑜捏住了衣角。
傅亦臣明明什么都知道,她的身边一直有一双傅亦臣的眼睛。
形影不离。
之前的约定对于傅亦臣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
傅亦臣脸上的笑容更加的刺眼。
“什么话?”
“离开夜枫,做我的女人。”傅亦臣打了一个响指。
没有任何的威胁,听起来就像是很划算的交易。
“夜枫是我的朋友。”杜阮瑜没有料想到傅亦臣的变化。
“我说过,只是你的一句话。”傅亦臣理了理自己的衣领,继续手里的工作。
杜阮瑜头也不回的离开,她也许一辈子都搞不懂傅亦臣在说什么。
不过她现在要去试探一下佟帛逸。
徐沉口中的佟先生,难道真的是佟帛逸。
这个了解她之前故事的男人就像个定时炸弹。
傅亦臣在落地窗前看着杜阮瑜的宝马离开,身旁的朱越已经将厚重的资料放在了他的桌子上。
“杜阮瑜小姐的孩子,当年并没有留下来。”
“而云朵小姐的孩子,的的确确是在孤儿院领养的,甚至还有记录。”
朱越以时间的顺序将几张履历都叠放起来。
傅亦臣忍不住的勾起了唇角。
云朵就是云朵,也不见得是个坏消息。
毫不知情自己已经被相信的杜阮瑜已经来到了约定的场所。
中等消费水平的餐厅,但无论是灯光的渲染还是
里面的氛围都十分的舒适。
佟帛逸穿着一身意大利西装,挺直了脊背坐在玻璃窗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