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是死人。
姜友梁被镇压到无法呼吸,浑身上下一片冰冷,皮肤之寒冷,彷佛凝结出一阵寒霜。
他似乎已经看到剑刃穿透自己鼻腔,从后脑洞穿过去的的凄惨画面。
面对一个五品,你哪怕天赋再高,也不过三品。
三品,就是个荒唐的笑话,你比湖窗户纸还要脆弱。
爹!
对不起了,孩儿不孝,就先走一步。
来生在尽孝吧。
……
叮叮当当!
……
千钧一发,姜友梁面前出现五枚银环。
银环释放出剧烈银光,周围一股强风肆虐,强风中似乎有数不清的人头在哭嚎。
……
呜呜呜呜……哇哇哇……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哇哇哇……
……
尖锐刺耳的哭嚎声让人心烦意乱,各种骷髅虚影若隐若现,让人眼花缭乱,给人一种置身十八层地狱的错觉。
辛山茶的剑刃穿透过来,却被一颗又一颗头颅虚影死死咬住。
剑刃震碎头颅虚影,可五怨环疯狂颤抖,更多的丑陋头颅又飞过来,前赴后继,犹如飞向火焰的飞蛾,源源不断。
哭嚎声。
喊叫声,
剑刃颤抖声。
狂风肆虐声,交织成一种令人牙酸的噪音。
姜友梁虽然想不通沸至龙为什么救自己,但他确实得救了。
剑刃陷在五怨环的瞬间,姜友梁用尽浑身力量,终于逃离镇压,逃出生天。
势凤营见状全体出动,直接把他护在最中央。
……
稀里哗啦!
等姜友梁脱离危险,五怨环纷纷散开。
飘在空中的骷髅头逐渐透明,最终消失,周围的狂风也逐渐消停。
辛山茶提着剑,转头冷冷看向沸至龙。
她眼前的情绪,是一种无法用言语表情的复杂。
憎恨。
怨毒。
失望。
可笑。
耻辱啊!
这是自己的耻辱。
这是足矣钉上耻辱柱的一战。
一前一后,被沸至龙暗算两次。
你打伤我就算了,我甚至都佩服你,佩服你藏了这么久,心思也够歹毒,是我学艺不精,暴露了破绽……但,这是咱们妲剁国的内部矛盾啊。
你和我的仇恨,咱们自己解决。
你救姜无乱的儿子,又是什么意思?
你到底想干什么?
辛山茶一直都瞧不上沸至龙,但她仅仅是厌恶这个人不学无术,专门和大哥作对。
但此时此刻,她居然真的怀疑,沸至龙和姜无乱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救姜友梁……你咋想的?
辛山茶真想狠狠打碎沸至龙的脑袋,仔仔细细告诉他……明根驳要死了,这群人很可能要被营救使救走……他们回去,中州种出灵谷,解决了百姓暴动,就有兵力来驻扎边疆,就有余力来对付妲剁国。
你得多蠢。
……
势凤营这边其实也是面面相觑。
虚惊一场,让所有人后怕。
但随后,一个问题悬挂在所有人头顶。
他们和辛山茶一样目瞪口呆,一样想不通……为什么沸至龙要救姜友梁。
这个王子殿下,是疯了吗?
难道……
是世子的计谋?
难道……他的间谍已经渗透到了妲剁国王族,就连国王的儿子,都是乱王爷的手下?
这就……恐怖了。
胡大钱再看姜友梁时,眼神都变了,那是一种比火焰还要炽热一万倍的狂热。
什么叫运筹帷幄,什么叫重要棋子,什么叫决胜千里。
这才是啊。
“别看我……我也不知道!”
姜友梁苦笑一声。
自己居然被沸至龙救了,这事好荒唐。
……
哗啦啦!
……
所有人的视线还在沸至龙身上。
突然,空中的五怨环开始颤抖……正当所有人以为五怨环会回到沸至龙身前时,五只银环居然破开虚空,朝着另一个方向飞去。
最终,五怨环悬浮在那个面具人面前。
哗啦啦!
哗啦啦!
五怨环互相碰撞,清脆的声响扩散开来,居然给人一种愉悦的错觉。
对。
五枚金属圆环,似乎很愉悦。
就好像,小蝌蚪终于找到了妈妈。
……
砰!
明根驳的脑袋落在地上。
他的肉身已经七零八落,千疮百孔,连骨头都被焚烧成灰尽。
临死前,他死死盯着五怨环。
原来如此。
明根驳明白了。
原来自己洋洋得意,一直在替敌人缝嫁衣。
自己被算计了。
一切都是老酒鬼的阴谋,自己才是中计的那个蠢货。
牺牲了五怨环。
牺牲了半辈子攒下来的天才地宝。
最终帮助仇人崛起,帮助仇人杀了自己。
不对!
不对不对!
五怨环到了面具人手里。
那白玉峰顶根骨……是……是……是是……
“呵……呵呵……”
明根驳咽了气。
死前最后一息,他脸上的表情居然是诡异的笑容……嘲笑。
……
“是六兄!我就知道……六兄不一般!”
燕少羽抓着易南荷的肩膀疯狂摇晃。
六兄才是最后赢家。
但该说不说,这老六……也太阴险了一些。
“别废话……准备救人……”
易南荷这一次没时间骂燕少羽!
明根驳咽气,流生门阵的光泽浮现出来,他们该做正事了。
“势凤营听令,死也要护住营救使!”
胡大钱下令。
沸至龙傻子一样站在原地。
他思维还沉浸在丢失五怨环的茫然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我算什么?
我被人耍了,我被人算计了。
我竹篮打水一场空。
“八殿下,快走……赶紧去找辛大将军来……”
胥钦营副统领抓起沸至龙,其余武者跟着,齐刷刷掉头就要跑。
眼看中州的营救使要逃,辛山茶全力去阻止,再加上她已经负伤,根本没时间来对付胥钦营。
这时候,当然是逃命。
“对……对对……走……”
沸至龙没有丝毫犹豫,拔腿就跑。
他一边跑,还一边回头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