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佑哥哥,待会带我回家的吗?”
徐佑沉默的怒气还未下来,被这句话逗得一笑,怒气尽散,看了看脸色难看的太子殿下,似保证地道:“阿宁,以后一定会带你回家的。”
带你回百越的家。
不过,方才说的拍戏、与从前不一样是何意?
徐佑皱着眉思索,她方才说的那个对她又凶又很好的小佑哥哥是自己吗?
可他从未是她口中形容的这般。
徐佑原本还不准备暴露与宋乐宁早早认识的关系,却不曾想因着她一时醉酒给展露了个彻底。
看来,之后在怀国的日子也没办法完完全全身在暗处了。
宋乐宁重新回到自己座位上时,两边的人都坐的安安静静,丝毫不敢吭声,生怕被波及到。
“唔~我喝不下了。”宋乐宁苦着脸,弱弱地把抵到嘴边的勺子推远了些,连连拒绝道:“好了,真的喝不下了,不想喝了。”
裴复临冷笑:“我没空与你计较,你快些喝了,等回去了再收拾你。”
天知道,宋乐宁在自己怀里还不忘对旁人叮嘱带她回家的话几乎要把他气炸了。
若不是反复告诫自己她是喝醉了,不能和醉鬼计较,他不一定如今还能理智地在这里给这小没良心地喂解酒药。
长喜吓得掉了泪,不敢去劝寒意深重的裴复临,只能小声地哄自己主子:“乖,主子乖,把这碗解酒的汤喝了,待会就不难受了啊。”
宋乐宁泪眼汪汪地像周围眼熟的人求救。
裴诗韵压根不让自己的视线和她的对上,死贫道不死道友,生怕被自己大哥的怒气波及到。
她大哥对宋乐宁最多关个禁闭,对自己可就不一定了。
再看裴南竹他们,都是摆明了不肯插手的。
还有一个裴铮意满脸的幸灾乐祸。
独留她面对眼前这个虽然长得很好看但瞧着十分不好招惹的男人。
好凶哦。
宋乐宁不敢冒犯他,最后被强压着喂了一整碗的解酒药,嘴里许久都泛着苦味。
她还想喝葡萄果汁,却发现她桌上的果汁早被换掉了,只剩了最普通的茶。
——
大约一刻钟以后,宫门的太监终于通报:“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一身金黄色龙袍的怀帝被高并扶着走在前头,颤颤巍巍,但仍在脸上看得出不怒自威的凛气。
在他的身后,年约八十岁的太后娘娘反倒精神尚佳,腰板挺得很直,满头金钗,一身深色的冬衣,瞧着是个很慈祥的老太太。
此时裴复临已回到自己的位置,只是脸上的神情依旧不是很好看,冷得能刮下两层霜来。
趁着怀帝在讲话得时候,裴诗韵偷摸躲在食案底下捏了捏宋乐宁的手心,低声问:“醒酒了没有?”
宋乐宁虽然酒量浅,但是果酒度数本也不高,更何况她还喝下了解酒药,现下应当清醒了才是。
果然,就见宋乐宁虽然不回话,却默默缩回了手,耳垂一片红透了。
老天。
宋乐宁吞了吞口水,几分钟以前她就神思清明了。
自己在徐佑那里发酒疯、对着裴铮意说他好看、当着裴复临的面说要徐佑带她回家的情景历历在目。
这让她没有办法自在地说自己这会酒醒了,僵着身子坐地端正,垂着眼想要把桌子看出个洞来。
怀帝道:“怀朝的风调雨顺离不开在座诸位的辛勤耕劳,时逢新春佳节,朕在此兼贺全家团圆,天下平安。如此,喜迎永康年二十四年。”
“陛下说得是,有陛下在,大怀百年盛世无忧矣。”
“共贺全家团圆,天下平安。”
“新年同喜,新年如意。”
“......”
怀帝又道:“难得见到这么多孩子坐在这,又好好地长大了一岁,心下欢喜,不若让这些孩子来展示一技之长如何。朕的母后许久未归都城,也是许久未见他们这群孩子了。”
诸位无一不同意的。
这都是每年的老流程了,说到底,除夕晚宴实则就是凑个热闹气,让久居宫外的太后娘娘能感受到一丝烟火气,也能让各位长辈们能在这样的大场合里展示一番自家的孩儿。
若是即将成年的孩子,也是为了图个好名声,好以后攀高门寻大户,许门更好的亲事。
来此的少爷小姐们也都是被提前告知过此事的,都会提前准备好自己的拿手活。
正在众人都摩拳擦掌要争第一个时,太后娘娘出声道:“哀家听闻,今岁百越有嫡长公主来怀,不知坐在哪,可否给哀家见上一见。”
裴诗韵顿了顿,真的怕宋乐宁出洋相,连忙偏头又偷偷戳了戳她,得到毫不留情的一拍后才放下心。
看来是酒醒了,裴诗韵松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