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郁昶的语气带着蛊惑与勾引, 从他上扬的眼尾,到充侵略性的眼神,任谁看了, 都察觉不出来一丝一毫的可怜。
但是桑春雨是被蛊惑的人。
他看着郁昶, 心中想着的, 是郁昶同他说的那些话,血腥的过往同如今的郁昶交织在一起, 钩织出了面前迷惑人的面孔。
郁昶浑身都朝他散发着一种“我好可怜啊”的气息。
令他再也狠不下心。
郁昶的动作终于没有那么急切了, 而是试探着、勾引着, 亲了亲桑春雨的唇角。
见桑春雨没有反抗, 只是有些失措。
他的嘴唇向下, 亲他的下巴, 又继续往下, 没入了暗处。
桑春雨像是坠入了一个软绵绵的梦里, 梦中他被一团温热的棉花包裹着,紧接着,那团棉花燃烧了起来,将他掀翻,他热到额头上出了汗,淋漓的水光薄薄一层, 覆盖在背脊上,随着动作摇晃。
晃着晃着, 他真的睡了过去。
翌日,太阳已经高高挂起。
桑春雨险些没能从床上起来。
他感觉自己浑身乏力, 尤其是腰, 几乎直不起来, 他想着昨夜发生的一切, 如同做梦一般不真实。
可这一切又都是真的。
他确实是,同郁昶有了肌肤之亲。
这是他头一次接触这样的事情,桑春雨看过的话本数不胜数,然而其中的有情人到了关键处,也不是随意能叫他看去的,因此他虽然知道男女之间可以做夫妻之事,却从不知该如何做,更别提男人与男人。
哪怕郁昶同样生疏,但也比他强了不少,他全然陷入了被动之中,跟着郁昶的节奏走。
到了后来,郁昶熟悉起来,与他耳鬓厮磨,说一些情话。
……原来这样的快活。
桑春雨有些羞涩,又有些开窍后的了然,就好像少年人窥探到了大人的世界后,一夕之间成长了起来。
他左顾右盼,没发现郁昶的踪影。
往常这个时候,郁昶也是会外出,桑春雨没什么意外的,却还是有一丁点的失落。
正在发呆时,他听见了天道的声音。
在听见天道的声音后,那些短暂被他抛之脑后的现实,便一下涌了上来。
天道问:“你想好了吗?”
桑春雨回神。
四周没有人,他没再继续用心中的话与天道交流,而是出了声,摇头道:“我……没有。”
天道叹了口气,倒是没有逼迫他的意思,只是语气有些微妙,“你同郁昶……”
桑春雨知道他将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尽收眼底,他昨夜与郁昶那样,天道肯定也是知晓的,耳根瞬间如火烧,慌乱道:“我那是,我那是……那是意外,我与他并非你想的那般。”
“你放心,我只是知道大概的事情,并不能亲眼瞧,”天道安抚他,“不过,你哪怕如今同郁昶如此亲密,也要想想最后的结局。”
最后的结局,桑春雨被郁昶所杀。
这是话本中的情节,也是他同郁昶最后的结局。
桑春雨半坐在床上,雪白的颈间还有几枚暧昧的红痕,石楠花的气息在房中还未完全散去,处处透露着情人之间的一些亲昵。
可是他的脸色却徒然苍白下来。
——情节不可逆。
“我要死于他的手中。”
他来到这个世界,做了许多的任务,走了许多的情节,深深明白这一点,哪怕是天道,恐怕都没有他亲身经历来的清楚。
细微的偏差或许可以出现,但这本话本中的情节,宛如人的命运。
当命运决定你今日要遭遇什么时,永远躲不过。
桑春雨的头开始隐隐作痛。
天道及时打断,“其实,若是离去,情况或有转机。”
桑春雨抬起头——尽管他看不见天道,至今也不知道天道以什么样的状态存在,是人还是神。
但他还是看向了空中的一点,疑惑道:“什么?”
天道却问了他另外一个问题,“你的命运是被郁昶杀死,可是你还记得,到了话本的最后,郁昶的结局是什么吗?”
桑春雨的眸光闪烁,忽然间顿住,“……他将天捅破了。”
“对,”天道的声音似有叹息,“他毁天灭地,将一切都推入了深渊——这也是我最初,给你布置那些任务的目的,若是能脱离情节,或许万事万物都还有一线生机。”
桑春雨道:“可我只是个小人物,什么都不会,唯一一个真正的任务,还搞砸了。”
天道说:“不必小看你自己。”
桑春雨从他这句话中,听出了另外一层意思。
“你不愿意离去,可曾想过是为什么?”天道问。
桑春雨感觉自己眼前的迷雾在渐渐被拨开,今日的天道似乎确实想同他说些什么,而不再像从前那样兜圈子。
他道:“我不愿离去,是因为……郁昶,不,是因为百姓。”
他总觉得,事情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或者还没有那么糟糕。
或许他还能补救一番,让郁昶身上的戾气不必那么重,黎明百姓也不必陷入恐慌,但在天道问他的这一刻,他忽然又发现,郁昶将他关在宅院中,其实他这段时日,什么都没做。
他只是和郁昶待在一起,一直待着而已。
又怎么谈得上是为了百姓?
天道语气并未有任何的嘲讽,平静耐心,“看来你还是没想清楚。”
“那郁昶将天捅破之后的结局,你想知道吗?”天道又问,“哪怕是三界覆灭,也总该有个结果。”
桑春雨恍然间才想起来,他把话本看到郁昶将天捅破后,便再也没看下去,余下的内容他并不知道。
他点了点头,“告诉我吧。”
天道说:“三界覆灭后,他自灭神魂,于天地间消逝,世上再无郁昶此人。”
桑春雨抓到了什么,“神魂?”
天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