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小块甜点，但没有吃，就那么搁在碟子旁，“那还挺可惜的，如果他没走，也许你们两个能发展一下。”
万婧没想到顾柔说话这样直接，一时语塞，“你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柔笑着说：“没有误会，霍屿辰跟我说过，你们两个只是同事。”
万婧微扬的嘴角僵硬一瞬。
桌上的电话响，顾柔看了一眼，备注名字是“柏宁疗养院陈护士”。
她疑惑着接起来，那边的女人有些焦急：“顾小姐，老爷子又不吃饭，闹了小半天了，我给霍先生打电话一直没人接，您看您有没有时间过来一趟？”
顾柔试探着问：“是霍屿辰的父亲？”
那边还以为打错电话，说话都有些犹豫了：“……是啊。”
梁茵说过，霍屿辰的父亲现在在疗养院养病，也许他们除了霍屿辰，只能联系到顾柔。
她很快答应：“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顾柔站起来，“抱歉，我有点事，先走了。”
转身的瞬间，顾柔忽然停下。
她回头看了眼那杯一口没动过的荔枝乌龙茶，“万婧。”
万婧抬起头。
顾柔面色平淡：“如果我们的关系真像你说的那么好，你应该知道，我荔枝过敏。”
万婧攥紧隐在桌下的手。
顾柔想了想，“或者你知道，只是想试探我是不是真的失忆。”
她盯着万婧那张愈发紧绷的脸，“是以前发生过什么事，你不想让我记得吗？是什么事？霍屿辰知道吗？”
她笑了一下，“再见。”
从咖啡厅出来，顾柔直接打车去了疗养院，路上她给霍屿辰打电话，他还是没接，大概在开会。她发了一条信息过去：我去疗养院了，陈护士说你爸不吃饭。
疗养院在郊外，车外的建筑渐渐变得低矮，只剩路两旁的绿化植被。
过了十几分钟，路上的车才重新多起来。
顾柔望向窗外，不远处像是什么公园，门口有售票处，还有不少卖一些小玩意儿的小摊，很热闹，她打开窗子欠了身子仔细看，隐约看到理石雕刻的牌匾上有几个字：长青山景区。
看起来好像不错的样子，霍屿辰没带她来过。
以后有时间可以来这里玩一玩，顾柔想。
大概又过了四十分钟，终于到了疗养院。
这里空气清新，环山而建，一条天然溪水横穿疗养院，环境宜人，确实是养病的好地方。
顾柔付了钱下车，沿着入口走进去。
下午五点多，霍屿辰赶到疗养院时，顾柔正趴在莫仲良的小餐桌上写东西。
莫仲良早已被她哄好，乖乖吃了饭，正坐在轮椅上听京剧，他脑袋歪着，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
三年前莫仲良突发中风，差点死在手术台上。
那时只有身边几个亲近的人和霍屿辰知道，对外严密封锁消息，只称他身体抱恙，不宜打扰，直到霍屿辰彻底接手公司，站稳脚跟后外人才知道。
后来莫仲良虽然恢复不少，但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生活已经没有办法自理，人也痴痴傻傻，性情变得越来越像小孩子，有时连霍屿辰也不认得。
昔日叱咤风云，赫赫有名的人物如今落得这样的结局，任谁看了都难免唏嘘。
霍屿辰行色匆匆，几乎是跑上楼的，他站在门口看着房间里的人，一个闭眼酣睡，一个认真写字，夕阳透过窗子落在他们身上，看起来那么温馨，和谐。
他心里一阵难受，快步走过去，半蹲在顾柔身旁，“对不起，我没及时看到消息。”
他这样讲话，好像事情很严重似的，顾柔怔了怔，“没关系，我有时间。”
霍屿辰握住她的手，仰起头看她。“以后再接到这样的电话，等我处理，你不用做这些。”
顾柔望着他，“为什么，我不能来吗？”
梁茵说过，她是被霍屿辰的父亲劝到青城的，她还以为他们的关系很好。
“不是。”霍屿辰喉咙发紧，眼睛有些酸涩，“总之你听我的，我不想让你为我家的事费心。”
顾柔虽然不太理解他的话，但还是点了头。
霍屿辰看向父亲，“他吃饭了？”
顾柔点头，“他不认识我，但很听我的话，吃完说要听京剧，但没两分钟就睡着了。”
霍屿辰出去了一会儿，询问了莫仲良近期的身体情况，又缴了下一年度的费用，回来时看到顾柔正在折纸飞机。
他走过去，“在做什么？”
顾柔皱着眉研究半天，“你上次怎么折的？我不会。”
他看了眼那张纸，上面有字，“写了什么？”
顾柔折腾半天，有些泄气，“算了，直接给你吧，有时间教我折。”
她把带着几道折痕的纸拍到他身上，“认真答。”
霍屿辰打开那张不知道是什么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
最上面一行大字：调查问卷（二）。
注：为了加速恢复我的记忆，需要你认真回答以下问题，不许撒谎，不许遗漏。
问题一：我们第一次约会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
问题二：除了麻辣水煮鱼，你还喜欢吃什么东西？
问题三：我们吵过架吗？因为什么吵架？和好是你先找我还是我先找你？
问题四：恋爱纪念日，比如一百天，一年什么的，我们有庆祝过吗？怎么庆祝的？
问题五：你有没有过敏的东西？比如花粉，小动物的毛（这个划掉，我忘了家里有火火）。
最后一个问题比别的问题都长，留的答题空间最大——
我们谈恋爱期间你有没有不规矩，不老实，跟别的女生暧昧？有没有动摇过，喜欢过别的女生？收到过几个女生的示爱或者表白？（青梅竹马的发小也算）
请一个不落，诚实交待。
女朋友（暂时的）顾柔
11月1日 18:19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