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表情,心中深思熟虑,然后开口:“若长安王是因着江公子要来找漏影春麻烦,玉如娇可以告诉您,楼里姐妹与江公子虽交往过密,可多是知己相称,并无其他。”
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说起江迟暮,首座上的长安王似乎表情放柔了些,周身的气势也没那么可怖了。
楚宁安推开桌上的酒,“有茶吗?内子不喜我喝酒。”
玉如娇松了口气,这语气,便是愿意好好谈了。
她转身去倒茶,可心里却总觉得怪怪的,他说的内子,莫不是……江九吧?江九不是个老酒鬼吗,怎么居然在意起长安王喝不喝酒了?
明明王爷声音冷淡,语气也称得上随意,可她却凭空察觉出一股暗暗的炫耀,若不是玉如娇阅人无数,对情绪感知堪称入微,根本听不出这意思。
她表情有些怪,借着倒茶的功夫收拾情绪,转头又变成了玉面如春的玉如娇,端着茶放在楚宁安面前,温声道:“上好的雨前龙井,王爷请用。”
“不知王爷今日来漏影春到底所为何事,若是为了讨要无有乡,玉如娇说的是真心话,漏影春确实一坛也不剩了,还请王爷另寻他处吧。”
楚宁安吹了吹茶叶,并未入口,淡声说:“我信玉老板,可这无有乡,我是非要不可。”
玉如娇垂了垂眉,“那便是为难奴家了。”
楚宁安阖上茶盖,目光终于移到玉如娇身上,“这倒是怪了,明明存着天下最后三坛无有乡,此时却一问三不知了。”
玉如娇身子一颤,强笑,“王爷说的什么话,漏影春的无有乡也只是偶然从西域商人手里买入,真假都分不清,什么天下最后三坛,奴家是真不知道。不若我命人去寻那商人,问问他手里是否还有无有乡。”
楚宁安微笑,“是真是假,我当然已经辨别过,这天下若论无有乡,不说宫外,就连宫内,都没你这里的真。”
楚宁安自然已找过其他地方号称无有乡的酒,虽然都称自己是真的,可却味道各异,完全不似他喝过的。
而昨日在宫中喝的无有乡,虽然味道相似,可比起漏影春却寡淡了不止一倍,就像掺了水。
玉如娇否认道:“王爷既然来问无有乡,应当知道这酒只有宫中能酿,你说漏影春的胜过宫中,简直是无稽之谈。”
楚宁安手指摩挲桌面,“我正是奇怪,明明宫内的无有乡也是同种味道,为何却远比不上你这里的,若论酿造技法,绝无可能比你这里差,那唯一的可能性,便是原料不同了。”
他指尖突然在桌上扣了一下,声音不响,却如惊雷炸开在玉如娇耳边,让她浑身一颤,“玉老板,你这无有乡酿造时,是多了什么呢?”
玉如娇僵着脸,半晌不言,才道:“不管王爷信与否,这酒都是从别处得来的,漏影春只会酿千日醉,也只酿的了千日醉,别的我都无可奉告。”
“那我再问一句,为何漏影春三坛无有乡,你只独独赠给了江公子?”
这下玉如娇再也忍不住,冷着脸站起身,“赠与谁,皆由我喜欢谁决定,我与江公子投缘,便将私藏全赠给他,任谁也挑不出毛病。若王爷来漏影春便是无中生有,还怀疑起了江九,那玉如娇只能说江九看错了人。”
“王爷既无事,恕玉如娇还有客人,无法奉陪,送客。”
她匆匆离开,留下楚宁安一人坐在桌前,慢慢晃着那杯茶。
漏影春的无有乡绝不像她所说,是来自西域商人,多半是有人赠与,可这人是谁呢?
三坛酒独独都给了江迟暮,而江迟暮将酒随便给他,也不难看出,江迟暮根本不在乎无有乡,也不知这有多稀有。
若说送这酒给漏影春的人与江迟暮有渊源,这倒解释的通了。
可楚宁安的心情总有些糟糕,这条路查着查着,居然查到了枕边人身上,这实在不算件好事,他垂眸半晌,还是转身回府,已快到了就寝时分,再不回去出府的事便要被察觉到了。
他想着不久前下人传话,王妃在府中闲逛,还不曾回屋,又有些头疼,不知该如何哄他。
从漏影春的顶楼下来,二楼便是权贵最常聚集之所,楚宁安一抬头,便对上不远处一个包厢里慢悠悠走出来的人影,身边还跟着个蓝衣女子,两人手臂相抵,耳鬓交接,动作十分亲密。
他愣住了,僵在原地。
恰好与抬起头的江迟暮正对上了眼,一个嘲讽,一个惊讶。
楚宁安有一瞬间想到的是跑,可还是没动,“霁云?你怎么在这?”
他的脸红了,脑袋发热,讷讷站在原地,手都不该放在哪里,想着要如何解释本该在府里的自己出现在漏影春。
至于为什么江迟暮也会在,他根本没想到质疑。
江迟暮冷笑一声,本以为他早回去了,没想到是乐不思蜀了。
“你为什么在这,我便为什么在这。”
青女看出点什么,眼里浮现出幸灾乐祸,本推搡江迟暮的动作,变成了搂抱,柔弱无骨的靠在江迟暮肩上,羞怯的看着远处的人,“江九哥哥~这是谁啊?”
江迟暮差点把他扔出去,青女本就声音偏细,这么一夹起来别提有多娇媚了,甚至让他有些牙酸。
但不知抱着什么心态,他居然没甩开他,只是淡淡看他楚宁安一眼,便收回眼神,“不熟。”
他扭头离开。
青女在他耳边低声嘲讽,“哦豁,这是你哪个相好啊?你没见刚刚你转身时他那表情,啧啧,都快哭出来了。”
江迟暮走出楚宁安的视线,把青女一甩,十分嫌弃的拍了拍袖子,“关你屁事,好好等着,大爷我明天还来包你。”
青女冷笑:“你当你是什么人,想见我便能见的?”
江迟暮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