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楚宁安,楚宁安十分感动,还给他回了副画。
可现在,楚宁安不就在他旁边吗?被他知道了,那还得了?
“你怕是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他登时梗着脖子,拉着楚宁安就想走。
那小书生伤心欲绝的扑上来,被楚宁安挡住,可那句话他已经说出来了。
“雪香浓,檀晕少,枕上卧枝花好。江公子你忘了吗?你还夸我有文采,字写的好呢!”
“……”
完了。
江迟暮双目失神,看了一眼楚宁安,果然一副如遭雷击的样子,分不清他和这书生谁更失魂落魄。
他咳了咳,正色道:“抱歉,我已有家室了,你大概是误会了。”
那小书生一听,眼泪就下来了,他看了看楚宁安,“这便是你的新欢?”
他本觉得自己还算清秀,可比起站在江公子身边的这位,简直是天壤之别,顿时更绝望了。
“也罢,一别两宽,还望你们幸福。”
他摘下摊子上的兔子灯,递给江迟暮,“这便当做给江公子的送别礼吧,还望江公子莫要忘了我。”
江迟暮本不想收,可他却嘤嘤哭着,推着摆摊的小板车便大步跑开,将两人留在原地。
楚宁安始终没说话,江迟暮头皮发麻,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手里的兔子灯并不饱满,耳朵耷拉着,就如楚宁安一样。
“你……别生气。”
这话今天说了太多次,他都要无力了,只觉得今天无比糟糕。
“我跟这书生并没什么关系,大概是误会一场,这兔子灯我现在便丢掉。”
他提着兔子灯的提竿,便要丢到路边,楚宁安却拽住他,将那盏兔子灯拿到自己手上,“莫丢了,到底是心意。”
江迟暮尴尬的都不知该怎么看他,磕磕绊绊的解释。
“那日,我送你扇子,是真心想哄你高兴,没有敷衍的意思,至于扇子……确实是他提的字,我也只是让他题了字,没有别的意思。”
楚宁安垂着眼,微微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他不哭不闹,反倒让江迟暮心里发慌,他捏着楚宁安的手,“你莫要这样,楚宁安,我再去亲自写把扇子给你好吗?这灯你也别拿着了,我再去买个新的送你。”
楚宁安摇了摇头,躲开他的手,提着那盏灯朝王府走。
长宁街上,人来人往,可目光都聚集在那位一身紫袍,单手执着白色兔子灯的人身上,兔子灯长的又丑又怪,可公子却长的貌若谪仙,于夜色中缓步前行,仿若仙人下凡。
他身后跟着个穿红衣的年轻公子,想说什么,却说不口的样子,有些局促的紧跟着白衣公子。
走了好长一段路,江迟暮终于没忍住拽住他,“楚宁安!”
楚宁安回头,透过白色灯罩的暖黄色灯光照在他眼底,显得整个人有些温软,却并不似江迟暮想象中难过。
他呆了呆,试探着:“你……不生气了?”
楚宁安垂了垂睫,“不生气。”
江迟暮这下明白了,他还是在生气,他唉声叹气,绕着楚宁安团团转,“我真的错了,宁安,楚宁安,你别这样,我心里怪难受的。”
楚宁安抿唇,看着他后脑勺都透着股浓浓的无措,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可嘴上却依旧淡淡的,“你不必这样,我懂得。”
“你懂什么!”
江迟暮急了,一双碧眼瞪得猫儿一般,却突然看到楚宁安的瞳孔一缩,抱紧他摔在墙上,自己背对着外面。
一辆马车从方才江迟暮站过的地方飞速而过,快的几乎看不见残影,若不是楚宁安将他推开,江迟暮此时就要躺在地上了。
楚宁安手里的兔子灯,匆忙间已被挤扁掉在地上,而江迟暮却看到白色的灯罩上,沾着点红色。
他脸色一变,倏然意识到什么,伸手去摸楚宁安的后背,布料已被浸湿了,应当是刚刚车架过时划伤了他。
“楚宁安,你受伤了?”
他心跳停摆,急忙想探头看他的伤势,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楚宁安的脸色有些难看,却不是因为伤势,而是盯着马车离去的方向,他扯过路过行商的一匹马,丢了足够买十匹马的银子过去,“借用一下。”
江迟暮懵懵的看着他的动作,“楚宁安,你要干什么啊?找他们讨说法以后再去,你的伤得赶紧处理。”
楚宁安凝眉低声道:“刚刚那马车架过时,里面有孩子微弱的哭声。”
江迟暮倏然想到在漏影春曾听王傲天说过的,京中好几家丢了孩子,一辆行驶如此匆忙的马车,里面还有孩子的哭声,显然十分可疑。
“可是,你的伤怎么办?你还要骑马,受得住吗?”
楚宁安脸色微微发白,却摇头,“不打紧。”
他一跃便上了马,神色有些紧绷,“现在追还来得及,你先回王府。”
江迟暮咬了咬下唇,“不行,谁知道那马车里有多少人,你一个人去了怎么办?你带我一起去!”
楚宁安也知道危险,更不愿带他,可江迟暮抓紧马尾,瞪着他,一副不带着自己便不让他走的样子。
他叹了口气,眼里突然带了抹笑,拉着江迟暮上马,一挥马鞭便朝着前面追去。
江迟暮并不会骑马,因此也是第一次知道马也能跑的这么快,风呼呼吹在脸上,他一边新奇,一边担忧的摸楚宁安的背,“这么颠簸,你的伤是不是要裂开了?”
“不必担忧。”
楚宁安一边驾马飞驰,还能安慰着他。
那马车上面载着人,终究没有马匹跑得快,没多久,两人便追了上去,看着马车拐入一条小巷子里。
京中商业繁盛,可这种穷到灯都点不起的地方也是少见,整条小巷子都黑漆漆的,只有一家窗户纸透出淡淡的烛火。
马车便停在燃灯的那家门口。
楚宁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