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夫君那里……”
王傲天趴在桌上痴痴笑着:“那个……病痨鬼,你怕他干嘛,总归是,活不了多久了……”
江迟暮装作抹眼泪,“夫君虽然生着病,可前些日子已经好多了,他怎么会病死?”
王傲天最看不得美人难过,脑袋晕乎乎,痴笑着说:“小美人别哭,你担心这些干什么,他可不是病死的,他是被喂了……”
江迟暮一凛,“喂什么?”
王傲天忽而清醒过来,半眯着眼去牵江迟暮的手,“没什么,我随口说说罢了,嘻嘻……别说那些晦气事,天色已晚,我们去歇息……嘿嘿……”
江迟暮被吊的不上不下,脑中思绪万千,楚宁安居然不是病死的,而是被喂了……喂了什么?
他躲开王傲天的手,正想继续追问,却听到周围的嘈杂人声忽然一静,鸦雀无声。
江迟暮一愣,看到门口站着青女,冲他抽筋似的使眼色。
看着江迟暮不明所以,青女两眼一黑,迅速跪下来,对着门外扬声叫了一句:“长安王!”
下一秒,楚宁安穿着身绛紫长袍,从门外大步迈进来,脸色说不上好看,冷冰冰的。
江迟暮有些懵,睁大眼看着楚宁安大步走到自己身前,乌眸沉沉,居高临下,十分有压迫力。
他虽然刻意吐了酒,可也难免吞了一点,虽然说不上难受,可思绪多少也有些迟钝,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楚宁安在看他的手。
王傲天醉的迷蒙,趴在桌上闭着眼捞他的手,眼看就要摸到了。
江迟暮赶紧把手缩回来,冲着楚宁安笑了笑,“你怎么来了?”
他以为他看起来很正常,其实在楚宁安眼看来,眼尾带着红,努力保持清明,可眼里也氤氲着水雾,潋滟生波。
这样的模样……他都没看过。
楚宁安威势沉沉,沉默不语,江迟暮想站起来,迷迷糊糊去捞他的手,眼前却有些重影,捞了个空,一头栽在他腿上。
江迟暮抱着稳住身体,又忍不住捏了捏,硬硬的,像是柱子。
他抱着柱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楚宁安此时看起来这么高,却对着楚宁安懒洋洋的笑,伸出一只手,“楚宁安,我有点晕……唔,你拉我起来。”
楚宁安抿了抿唇,却没接他的手,俯身将人打横抱起,眼前天旋地转,江迟暮有些眼晕,可这些日子被楚宁安抱惯了,却没半点不适应,十分心安理得的往楚宁安怀里缩了缩。
他有些难受的喘了口气,感到有点热了,便将脸埋到楚宁安颈窝,贴着他冰凉如玉的脖子,才感到舒服些。
“唔……”
他舒坦的叹了口气,低低开口,“困,快些回府……”
楚宁安闻到他吐息间的淡淡酒气,眼神有些冷。
王傲天眯着眼,半天才发现坐在边上的美人不见了,两只手臂到处乱挥,“小暮……江兄?你跑哪儿去啦……不是要一起就寝吗……”
“嗷!!!”
他喝了几乎整壶酒,脑袋已经成了一锅粥,却突然被剧痛叫醒,捂着腿心尖叫一声,脸色又青又白,在地上疯狂打滚,“痛——”
江迟暮已经半闭着眼睛,快要睡过去,被尖叫声吓了一跳,正想看看,就被一只手抵住耳朵,按回肩上。
“……嗯?”
隔着手掌,楚宁安的声音传进耳廓,有些发闷,低低的,“无事,不必在意。”
他转身抱着人离开,外面已经跪了一地人,脑袋压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自长安王前几天伤愈出府,接手本告一段落的人牙子案,居然硬生生将本断了的线索接回去,找到了那些人牙子的上司,从京中到江南,一整条利益链水落石出。
这些日子京中巡抚穿行不休,一颗颗脑袋朝下掉,刑部门口都飘着淡淡的血腥气。
谁都知道了长安王不是个善茬,畏惧早已大过赞扬,这张脸更已经被人所熟知。
往常人声如沸的漏影春,安静的鸦雀无声,只能听到长安王的脚步声。
有些胆子大的微微抬起头,只能见到一双绣了云鹤的绛紫长袍,身上似乎抱了个人,绯色绣金的布料垂落在紫袍上,缠缠绵绵,看着几乎要融为一体。
有的人微微瞪大了眼,绯色张扬跳脱,轻易压不住,唯一喜穿红袍的,不就是……
“江九?”
江启山皱起眉,看向传话的小厮,“你说长安王去漏影春,带走了江九,两人相交甚密?”
“是啊,三公子。”
那小厮也十分震惊,“这消息绝不作假,许多人亲眼所见,为何江九能搭上那位……”
江启山是尚书府的嫡公子,行三,因为读书不行,早早就被打发出来负责尚书夫人母家在江南的生意,平时两地奔波,忙碌得很。
这次回京。
一是一年未归,要拜会爹娘。
二是京中沸沸扬扬的人牙子案,波及到了他运往江南的生意,特意回来打点,没想到居然得知如此让人震惊的消息。
他挑眉思量片刻,推开躺在身上的妾室,“命人为我更衣,今日提前回府,我要去问问爹与大哥。虽然这事突然,可若能借他搭上长安王,放我们的商队一条生路,倒也是件好事。”
江迟暮迷迷糊糊的躺在楚宁安怀里回了府,对漏影春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唯有被放在床上时,哼了一声,眼神稍许清明。
耳边有水声,打湿的温帕子贴着额头,擦去汗水。
江迟暮皱着眉,将帕子从脑袋上丢出去,抓着楚宁安冰冷的手贴在额上,才算舒服了些。
“楚宁安,你别动,我热……”
楚宁安站在床边看了他半晌,眼神看不出喜怒。
楚宁安的手被江迟暮的脑袋焐热了,江迟暮便喜新厌旧的扯过他另一只手给自己降温,一来二去,楚宁安衣服被拽的乱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