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是皮肉之伤,几天就能痊愈,江迟暮根本不记得了。
江启山掂了掂鞭子,憔悴的脸上满是兴奋之色,“每次爹训你时都会把兄弟几个叫来观刑以示训诫,每次我们装出一副恐惧神色,其实你不知道吧,大哥二哥心里都要高兴死了。后来大哥给我们每个人都打了条鞭子,就想用来教训一下你这个小畜生,可惜一直没机会,现在居然让我捡到便宜了……呵。”
江迟暮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江启山高高挥动手臂,长鞭如蛇,凌空而来,带的空气呼呼作响。
那条带着倒刺的鞭子,正抽在江迟暮的右手臂上,卷起大片衣服,露出其下血肉淋漓的皮肤,伤口最深处甚至能见到白骨森森。
江迟暮倒吸了口凉气,眼前一黑,痛的半个肩膀都失去了知觉。
江启山看到他痛苦的神色,得意一笑,“呵呵……现在跪下来求我放过你还来得及,要不然,你今日便别想活着从这里出去了。”
不过虽然嘴上这么说,可他心里显然没想给江迟暮机会,下一秒,鞭子接踵而至,不过这次江迟暮拼着力气,朝边上一趴,躲开了。
鞭子抽到地面,震得灰尘飘起,整个地面都在抖动,足以见力道之强。
“你还敢躲?”
江启山看自己抽了个空,更加愤怒,收鞭继续挥来。
江迟暮双目发黑的趴在地上,已经没力气再躲开,眼看着就要挨鞭子了,不过好消息是,江启山刚刚那一鞭,抽开了绑着他的绳子,江迟暮能动了,不过他现在也没力气反抗了。
布满尘土的地面,被鞭子抽开尘土,显露出覆盖着干涸血迹的地面,隐隐可见红黑交错的模糊咒文。
江迟暮神志一恍,脑子里居然又闪过那场梦。
其实那梦他不止做过一次,自第一次后,几乎隔三差五便会梦到那些场景。
有时是那女人神神叨叨的念着经,有时是她带来昏迷的人,在他面前割喉而死放干血液,也有时是她疯狂的掐着自己,让他背诵奇怪的咒文。
那咒文就是她亲手用混了自己血液的墨汁,写在地面上的。
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名义上是舞姬的女人,能带着血液尸体出入尚书府,还能如此对待尚书公子,她自然不是蠢人,万事都小心谨慎。
除了这个黑暗幽深,从不开门的暗室,那些尸体她也会小心的藏到一个石洞里,堵死入口,唯有她才能打开。
江迟暮的记忆里,就有许多次她哼着咒,手指在地上的机关触动,密室轰然打开,在尸体落入后死死合上的场景。
那咒文的音调是……
江迟暮又挨了一鞭子,痛的忍不住叫了一声,血液滴答落地,溅起一片灰尘,灰暗的咒文微微亮了一下。
就在这时,江迟暮眨了眨发黑的眼,居然奇异的发现自己能看懂面前的这一小片咒文了,他们的意思是——门。
江迟暮咬着牙,嘴里回忆着梦里的发音,手指摸上那片咒文,现在他只能司马当活马医。
“暪……”
就在这个音调结束后,他面前突然泛起一阵沉闷的响声,灰尘飞扬,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江启山显然愣住了,挥鞭的手一顿,江迟暮咬着牙一滚,落到了一片黑暗里,然后面前的石门迅速合上。
“什么情况?你给我出来!”
江启山迅速反应过来,对着江迟暮消失的地方又踢又踹,但密室十分隐蔽,在他看来就是一片平滑的墙面,他不信邪的用刀砍,用鞭子抽,也打不开。
此时刚刚离去的男人又回来了,“三爷,东西都准备好了,马夫就在外面,快走!”
江启山骂了声,“便宜他了!”
但小命重要,他只得快步跟着男人离开,无人的密室一时安静下来,寂静的有些可怕。
躺在石洞里的江迟暮这才松了口气,嘶嘶吸着凉气,不敢去摸自己身上的伤口,他一共挨了两鞭,一鞭在右臂,一鞭在背上,鞭鞭都深可见骨,现在接触空气,都让江迟暮疼的面目扭曲。
不过现在也没条件让他疗伤,江迟暮咬牙忍着痛,用手摸索周围的环境。
石洞一片漆黑,毫不透光,他能感觉到这是个一米见方的洞穴,空气十分浑浊,带着股腐臭气。
江迟暮的手触到了边上一些冰凉又软绵绵的东西,手一戳就能陷进去,他赶紧把手缩回来,有些恶心。
他当然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他娘不知道往里面丢了多少具尸体,年份新的估计现在还没烂完呢。
江迟暮摸着石洞的开口,根本感觉不到一丝缝隙,也找不到打开门的开关,这地方只进不出。
想也是,用来扔尸体的地方,哪会有人出去。
随着时间流逝,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江迟暮胸口发闷,眼前一片片闪着雪花,他有些绝望,别是逃过被打死的命运,又要被憋死吧,不过被憋死总比被江启山那种蠢货打死要好。
呼吸越来越困难,江迟暮眼前居然开始冒起走马灯,一会是刚穿来时被卖糖葫芦的老头捡回去,一会是他和楼守心在漏影春喝酒,一会是他莫名其妙被套上嫁衣,掀开盖头看到躺在床上的楚宁安,病弱的像是风一吹就倒。
最后变成……灰尘密布的逼仄阁楼里,两个人紧紧靠在一起,大气不敢出,然后楚宁安的唇轻轻点在他唇上。
刚才兵荒马乱,他根本来不及细想,现在一回忆起来就觉得如遭雷击,心乱如麻。
亲他?楚宁安居然亲他???
虽然那一下轻的像是不经意间蹭到,但看楚宁安的眼神,他显然不是无意的,说是蓄谋已久都不为过。
江迟暮费力的抬起手,放在唇角上,想着那一下到底是楚宁安吃错药了,还是他的错觉,想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