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余光瞅了卫洵一眼。
卫洵正在冲他微笑。
王澎湃冷不丁打了个哆嗦,不知怎的忽然当初在醉美湘西,丙九跟他说‘你这绳子不错’‘听话,让我看看!’的时候,似乎也是这么笑的。
然后‘* * *的登山绳’就被丙九给夺走了,他回来后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揍。
“哈,哈哈。”
原本陷在柔软沙发里的王澎湃现在简直如坐针毡,下意识避开卫洵的目光。他不敢看卫洵的脸,甚至连眼角余光打量都不敢,打了个哈哈后王澎湃自言自语:“喻副团好像来了,我先过去看看哈。”
说罢王澎湃就急匆匆走了,走到后边时还感觉有人似乎在盯着他看,脑后勺只觉得凉飕飕的。
“阿嚏!”
“阿嚏!”
半命道人站在池塘边儿上连打两个喷嚏,被茅小乐训‘站边儿上打,别惊了我的鱼!’的时候,半命道人竟然难得没伶牙俐齿像过去一样和他互怼,而是蔫巴巴的,真就自己往旁边挪了挪。
“我说小乐,四条文鳐鱼也吧,你总不能把西山钓光对不对?”
不说茅小乐,泡在池塘里的汪玉树一眼就看出半命道人情绪不对来,接了话茬。
“四这个数不好,起码得五条才行。”
茅小乐固执道:“别打扰我钓鱼,这鱼太不好钓了!”
“行行。”
等茅小乐再次全神贯注开始钓鱼,汪玉树从池塘里爬了出来,坐在池塘边的太阳椅上,只把脚浸在了池塘中。
只要他身体一部分在池塘里,这规则就能起作用。
“怎么了?和喻团闹矛盾了?”
汪玉树压低声音,跟半命道人闲聊,观察着半命的表情。
半命道人默默望了他一眼,汪玉树当然是看回去,心中却犯嘀咕。
嗯?我说的不对?不是因为跟喻向阳闹矛盾?
“唉。”
半命道人忧郁叹了口气,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也跟做贼一样把声音压得极低。
“那个人……就,跟在安队身后的,那个一米七七的白发大高个,就是卫洵?”
“就是茅小乐之前经常挂在嘴边的,三水老师?这次的你们要收的新人?”
“一米七七大高个哈哈哈……”
介于一米七七的茅小乐就在旁边,对半命道人在旅客平均身高一米八的前提下,管一米七叫大高个这种事,汪玉树嘲笑的比较收敛:“看来你是真的很看好卫洵啊。”
哪怕卫洵不在半命道人都夸他,这不是真的看好还是什么?
“是啊……”
半命道人喃喃:“我是真的看好……”
要命了。
半命道人内心十分痛苦,甚至想质扪心自问为什么要来的这么早!
不就是怕翠导把牵丝给解了,担心找不到他,堵不到他吗。
不就是怕明天安雪锋翠导和屠夫联盟那边开会,怕翠导直接访问屠夫联盟,然后他们生生错过吗。
这次京郊殡宫后玄学和崂山看到了半命道人恢复实力的希望,马不停蹄就给他安排了新旅程,说是和归途他们一起去撒哈拉什么的,十月三号就出发,没几天了啊。
肯定要在这之前和翠导单独见一次面啊!
否则的话十月初去撒哈拉,十月末是预热对抗赛,十一月是前五旅队联合,对冈仁波齐的最后一次探索,十二月就到了年末庆典了!
不这次见面,他哪还有时间见翠导啊!
感受着牵丝一直都在归途驻地,也感受到了翠导并没有拔丝,也没有隐瞒他的意思,半命道人自以为读懂了翠导的隐藏含义。
所以他一大早就兴冲冲的来了!
但没想到啊,他是真没想到,翠导竟然会以旅客的身份出现!还,还没有遮掩面容,没有戴面具!
半命道人内心嚎叫。
你一个黄花大导游怎么能不戴面具就给别人看呢!这,这实在是,实在是……唉!
看了导游的真脸,这就得对他负责啊。
半命道人愁云惨淡,感觉自己是被翠导给坑了。虽然他们没有明说,但翠导这双重身份在归途里恐怕暂时还是个秘密。
知道秘密太多的人从来都没有好果子吃!
安雪锋……安雪锋可能也知道,还有王澎湃。而且这俩人恐怕觉察到他的异常了,也就是说——
“要命啊。”
汪玉树好奇问道:“要什么命?你在说什么?”
“我说……”
半命道人小声哔哔:“你看过大导游的脸吗?”
“什么什么?”
汪玉树瞬间来了兴致,眼睛都因为八卦的光发亮了:“谁给你看脸了?是真的脸吗?现实中的真容,没伪装过的?”
旅客们谈到这种话题总是有种隐秘的兴奋,就像半夜熄灯后跟舍友小声讨论神秘领域一样。导游的脸总是神秘的,然而越是不让看的东西越让人想要探究。
“谁说我看过了,我是在问你有没有看过。”
“嘁,没意思。”
汪玉树撇了撇嘴:“张星藏都没看过追梦人的脸,哪个导游会给人看脸啊。”
导游正常的时候有斗篷和面具遮挡身形容貌,真到了危险的时候归零异化,哪怕没了面具那也是个丑陋恐怖的怪物。
除非导游真的自愿,否则没人能看到并记住导游的真容。听说只有深度联结的时候,旅客有可能在精神幻境内看到完全不设防的,导游的脸。
但能深度联结的导游旅客绝对都是互相理解,互相尊重的,没人去干这种缺德事。
毕竟‘导游隐藏容貌’算是旅社的隐性规则,谁也不知道规则打破会对导游有什么影响。
那些中小导游不论,大导游有一个算一个,绝对都是被旅社高度关注的。
“说真的,你真没看过?”
汪玉树不信半命道人没来由讨论这个话题,追问道:“不是说你们玄学有特殊称号……”
“什么称号!都是些谣言,